不過她也極為厭憎這兩人,自然不會替他們說話。
“放肆!”
那枯瘦年站起身,怨毒等著陳汐,就待說些什麼,卻被那耄耋老者死死攔住。
然後,他鐵青著臉望向陳汐,道:“我們隻是兩個接引飛昇者的小人物,你想知道的,恐怕我們也知之甚少。”
“很簡單,告訴我,為什麼我無緣無故地成了東澹仙洲的通緝犯?”
陳汐淡然問道,其實他心已有了一個模糊答案,早在殺死黃辛時,對方已言說,這一切都是藺浩仙君的注意。
甚至,為了抓捕自己,藺浩仙君派出了諸多強者,在東澹仙洲境內到處抓捕剛剛飛昇仙界的飛昇者,一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狠辣做派。
但讓陳汐疑惑的是,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時候,和這藺浩仙君結的仇,故而才會由此一問。
“你……竟然不知道?”那耄耋老者一愣,似有些不相信。
陳汐冷冷道:“是我在問你。”聲音,已帶上一抹不耐煩之色。
“這是藺浩仙君的旨意,大概是一個月前,整個東澹仙洲八萬千個仙城,都接到了這一道旨意,為的就是將這段時間抵達仙界的飛昇者全部抓起來。”
見陳汐已動了一絲殺機,那耄耋老者臉色一變,連忙道,“也是前些天,我們才得知,仙君大人他之所以如此勞師動眾,其實隻是為了抓捕你一個人,至於其他的,我們就不清楚了。”
陳汐皺了皺眉,哪怕早已猜到以對方的地位,也不可能得知一切,可當聽聞對方親口答覆時,依舊不免有些失望。
沉吟許久,陳汐這才開口道:“罷了,這次就暫且饒恕你們一次,將那仙牌給我。”
那枯瘦年和耄耋老者皆都暗鬆一口氣,明白暫時逃過了一劫。
不過當聽聞陳汐要索取仙牌時,那耄耋老者不禁神色微變,道:“道友,仙牌雖沒什麼大用處,可卻秉承於仙界法則之內,可容不得亂寫名諱和出身,倘若這麼做的話,就等同於拋棄了仙人身份,以後晉級證道之時,甚至可能召來天道法則降臨的厄難!”
陳汐怔了怔,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會易名改姓,來逃避來自藺浩仙君的通緝?”
他倒也清楚,正如那耄耋老者所說般,仙牌容不得捏造,這等同於是欺瞞仙界天地間運轉的法則之力,為天道所不容。
耄耋老者訕訕笑了笑:“自然不會。”
這時候,一旁的木靈朧忍不住說道:“那藺浩仙君太可惡,竟然不顧身份來對付陳汐公,還在一洲之內通緝公,這簡直就是以大欺小,卑鄙無恥之極。”
枯瘦年和耄耋老者都是一呆,倒吸一口涼氣,這女娃娃還真是膽大啊,竟敢毫不避諱地指責藺浩仙君卑鄙,這可是大不敬!若是傳出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對於此,陳汐卻是一笑置之,這少女初出茅廬,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沒有那麼多的忌諱。
“哼!沒大沒小!”
然而就在此時,仿似有人聽到了木靈朧的話,猛地發出一聲冷哼,聲音冰冷,帶著一抹徹骨的寒意,像冰錐一般鑽入人耳,令得那耄耋老者二人齊齊打了個寒顫,當場色變。
這一道聲音落入陳汐耳,震得他也是一陣氣血翻騰,心不由一驚,霍然扭頭朝遠處望去。
嗡!
虛空翻滾,一條金虹從那虛空倏然橫貫而出,直通過來,瀰漫出瑞氣千條,神曦萬道,恍如光雨紛飛,輝煌而熾盛。
旋即,一道挺秀的身影,倏然從虛空走出,腳踏金虹,踱步而至,宛如神祗降臨一般。
此人衣冠勝雪,劍眉星目,一頭濃密長髮盤髻腦後,露出一張冰冷孤峭的英俊臉頰,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寒芒四射,耀眼無比。
單單是那種無形的氣勢,就驚得那耄耋老者二人渾身顫粟,神魂都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壓抑,若非死死咬著牙齒支撐著,差點就跌坐在地上。
大羅金仙!
陳汐眼眸一凝,臉龐上浮現一抹凝重之色,對方仿似與天地相融,舉手抬足之間,法則相隨,威懾迫人,比之他所見過的楚江王、宋帝王等大羅金仙也是不逞多讓!
怎麼會招來一位大羅金仙?
難道是那藺浩仙君派來緝拿自己的?
刹那之間,陳汐心升起了無數個念頭,而他的臉色也是一點點變得嚴峻,渾身神經緊繃,像拉滿的弓弦,感受到一種莫大的危機。
“小心一些,待會我可能照顧不到你了。”陳汐飛快傳音給一旁的木靈朧。
豈止是照顧不到,連他都有些不敢確定,若是開戰,能否從對方手逃脫了。
畢竟,那可是一尊大羅金仙!
領悟大梵之真氣,可包羅諸天,可塑造一方新世界,能力無窮,這等級别的存在,在仙界已屬於流砥柱,一方霸主!
陳汐曾和參悟出大羅真諦的卿秀衣相處一段時間,對大羅真仙所擁有的實力可謂是有著極為深刻的認知。
聽了陳汐的傳音,木靈朧卻微微一呆,唇角微翹,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古怪,訥訥道:“陳汐公,其實……”
陳汐皺眉,有些不悅木靈朧的反應,這都什麼時候了,再不當機立斷,可就太愚蠢了。
這時候,那衣冠勝雪,英俊冰冷的青年,已踱步來到了飛昇殿前,目光如一抹寒流似的,冷冷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木靈朧身上,道:“為何罵藺浩仙君?”
此話一出,眾人皆都一怔,這話可沒有半點興師問罪的味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差點被他害死,罵他一句不行啊?”
令眾人瞠目的是,木靈朧竟是毫無驚懼,滿不在乎地答了一句,那神態和語氣,簡直就像心生不滿的小女孩在抱怨似的。
那冰冷英俊青年一怔,眸驀地洶湧出一抹如鋒芒般懾人的光澤:“真的?”
木靈朧氣鼓鼓道:“我騙你乾嘛?”
兩人的對話,直看得那枯瘦年和耄耋老者一陣心驚肉跳,頭皮發麻,連陳汐都直恨不得捂住木靈朧的嘴,讓她少說兩句。
不過下一刻,當聽到那冰冷青年的回答,陳汐他們都徹底呆住了。
隻見他眉頭一擰,沉默許久,略帶一絲狐疑道:“他這是在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