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海驀地哈哈大笑起來,道:“烈鵬道友此話可就見外了,現如今整個玄寰域誰人不知華劍派的陳汐?如此蓋世天驕般的人物,令我這個老頭也是忍不住心生憐才之意。”
頓了頓,他又忽然歎息道:“隻是可惜啊,他誰不能得罪,偏偏得罪冰釋天大人,更鬼迷心竅立下一個賭約,說句毫不客氣的話,這小傢夥可有點狂妄過頭了,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又怨得了誰?”
烈鵬臉色頓時一沉。
江生海卻似是仿若未覺般,自顧自說道:“唉,隻是可惜了一個蓋世驕,今日冰釋天大人和卿秀衣結為道侶之後,他隻怕就要兌換賭約,自裁而亡了。”
這時候,大殿眾人也都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早已停下交談,所以江生海的話,幾乎是清清楚楚地迴盪在眾人耳畔。
一瞬間,大殿氣氛都變得有些沉悶。
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大人物,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哪會不清楚陳汐和冰釋天之間的恩恩怨怨?
也正因為清楚這一切,他們反而不願多談及此事,畢竟,這是天衍道宗地盤上,今天又是冰釋天和卿秀衣結為道侶的日,若再談及此事,那就太過掃興了。
尤其是,在座的還有華劍派的烈鵬長老,雖說如今華劍派勢力江河日下,可終究還是十大仙門之一,也沒人會願意因此而得罪了對方。
所以當見到江生海毫不避諱地談及此事時,眾人的反應才會如此奇怪。
烈鵬的臉色已是鐵青一片,冷冷盯著江生海,目光直欲殺人。
江生海輕笑不已,渾不在意。
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腳步聲,更有著一縷縷天籟似的鐘磬之音嫋嫋生起。
大殿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
隻見一身華美宮裝的玉真,雲鬢盤髻,儀態端莊地走在前邊,而在其後,則分别跟隨著冰釋天和卿秀衣。
今天的冰釋天,顯得格外莊重,頭戴星羽冠,身披深紫雲紋寬袍,腰束嵌玉鎏金帶,腳踏鬆雲登天履,眸若星辰,唇紅齒白,舉手投足之間,儘顯威儀沉穩之風度。
不過其旁邊的卿秀衣註定更為耀眼。
她烏黑秀髮盤頭,露出一張清美絕美的瑩白容顏,鵝頸修長,紅唇如瓣,腰肢修長窈窕,身上披著一件火紅華裳,流蘇逶迤,鳳釵斜插入鬢,整個人仿若從畫走來,那極致的美麗給人以無與倫比的震撼。
太完美了!
仿若謫仙下凡,不食人間煙火,在場眾人皆都是修道有成的大人物,甫一看見這一幕,也不由被狠狠驚豔了一把。
冰釋天和她並肩走在一起,簡直如一對神仙眷侶,令得整個大殿都黯然失色起來。
在場之,唯有烈鵬沒心思欣賞這一幕,心的焦慮不減反增,“儀式就要開始了,陳汐呢,此時究竟在哪裡?”
……
天衍道宗山腳下。
一群修者被阻於山門之外。
“各位同道,不好意思,現在儀式已經開始了,所以諸位還是回去吧,安全起見,從此刻開始,我天衍道宗要全面戒嚴,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一名天衍道宗的弟站在山門前,傲然說道。
那群修者其實也是湊熱鬨來了,因為手根本沒有請帖,聞言,嘀咕了一句,就紛紛散去。
不過他們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守在了山門外,似是想等候於此,第一時間打探到那發生在太武大殿的訊息一樣。
對於此,那看守山門的天衍道宗弟也無可奈何,隻能視而不見。
“去稟告冰釋天,就說我陳汐來兌現賭約了。”
就在此時,陳汐那峻拔的身影,倏然來到那山門前,望著那天衍道宗弟,平靜說道。
之前,他就已觀察過,整個天衍道宗被重重禁製防禦,若想進入,隻怕唯有硬闖了,不過他此來是為了履行賭約,接回卿秀衣,也沒必要去硬闖。
“什麼?你就是陳汐?”
那弟一怔,盯著陳汐打量了一番,點頭道:“好,你稍等,我這就去稟報。”說罷,他人已閃入山門內。
“陳汐!”
“他就是陳汐!老天,果然來了!”
“哈哈,這一下有好戲看了。”
那附近還沒散去的修者見到這一幕,一個個精神大振,看向陳汐的目光又是好奇,又帶著一抹敬畏和忌憚,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他們可都極為清楚,現如今整個玄寰域可都清楚,陳汐五年一渡劫,如今隻怕早已是巔峰王者級的地仙強者,由不得他們不敬畏。
對於這一切,陳汐都恍若不覺,神色沉靜,默默等待。
片刻之後。
他突然眉頭一皺,袖袍一揮,轟隆一聲,那山門四周籠罩的禁製就像紙糊一般,被輕易破開。
“不好,那傢夥殺進來了!”
“快,快去稟報長老!”
山門後方,一群天衍道宗弟皆都大駭不已,紛紛尖叫起來。
陳汐探手一抓,將其一人抓在面前,平靜問道:“你不是去稟告訊息了麼,怎麼卻躲在山門禁製後方?”
這人,正是剛才和陳汐對話的那名天衍道宗弟,這時候他被陳汐揪住喉嚨,直嚇得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了。
“我明白了,你們天衍道宗不歡迎陳某人前來,對吧?”陳汐皺了皺眉,自顧自說道,“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硬闖山門了。”
聲音淡然、平靜,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下一刻,陳汐已大步朝天衍道宗山門內行去。
“放肆!這裡是天衍道宗,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快,阻止他,長老已吩咐過,千萬不能讓他闖入宗門了!”
“殺!”
當陳汐剛一踏入天衍道宗山門,就見一群群修者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如潮水一般,呼喊著朝自己殺來。
“果然如此,看來他們不僅僅是不歡迎我來,似乎還怕我破壞了這場儀式……”
見此,陳汐徹底明白過來一切,澄澈寧靜的眼眸驀地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