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很蠢,就像一隻蚍蜉想要撼動大樹,不自量力。
李銘思緒如麻,各種念頭交織。這一刻,他竟是忘了躲避,顯然,他是被眼前的一幕徹底嚇壞了,肝膽欲裂。
“住手!”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遠處一聲暴喝,伴隨著一道黑影沖霄而起。這條黑影是一個黑衣華袍的年男,神色威儀,眸光如電,禦劍飛行,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幾十裡路程瞬間淩空飛到。在半空,他右手一揮,一道蒸騰火霞匹練狂湧而出,對撞上了陳汐的颶風,頓時之間,兩兩相撞,消失於無形。
刷!
施展出颶風碎虛之後,陳汐似是早已察覺到什麼,在這華袍年甫一出現之際,他手的玄冥飛機頓時飆射而起,寒氣繚繞,猶如一條冰晶奪目的冰螭,當空斬了過去,氣息威猛,凜冽,如電如光。
“找死!”
年男人正是李逸真,李家當代家主,見陳汐殺招頻出,一副欲要斬儘殺絕的模樣,不由勃然大怒,冷哼一聲,右手狠狠朝下一按,蒸騰如匹練的火霞再次噴湧而出。
砰!砰!砰!……
冰螭似的劍氣和滾滾火霞相撞,水火不容,悶雷似的砰砰作響,一時之間,整個天地都是那震耳欲聾的氣流爆炸聲。
令李逸真駭然的是,自己的《火霞滅空手》,竟然被擊得節節敗退、潰散,反觀那冰螭似的劍氣,卻是毫無損傷,節節上前,淩厲純粹得簡直如同實質一般!
這廢物什麼時候修煉出劍意了?
李逸真心咯噔一聲,他的眼光毒辣無比,幾乎一瞬間,就看出陳汐的劍道修為已達到道意境界。不由升起一股濃濃殺機,此今日不除,來日必成大患!
咻!
就在此時,冰螭似的劍氣擊碎所有火霞匹練,當頭斬來。
不過,李逸真的反應也不慢,早已趁著剛才對撞時的間隙,探手抓住李銘,身朝後在虛空暴掠出百丈遠,堪堪躲開了這道劍氣的攻擊。
刷!
陳汐施展神風化羽遁法,掠至半空,與李逸真遙遙相對。
“李逸真,你終於出現了。”淡漠冰冷的聲音是如此平靜,但落入耳,卻像蘊積著滔天恨意,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陳汐殺入李家說的第一句話,這一瞬間,占地萬畝的整個李家府邸,忽然陷入了一陣從未有過的沉寂,似是都被這句話的殺意驚住了。
“你一個陳家餘孽竟然能在短短一年進階紫府境界,領悟出劍意,的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李逸真面色陰沉如水,緩緩道:“不過,你以為孤身一人就能滅掉我李家麼?真是愚蠢,若你躲在暗處苦修上幾百年,說不定還有機會做到,不過……今天你註定將死,以後你陳家也再無複興的希望了!”
“父親,殺了他,這傢夥手上沾滿了咱們族人的血,今日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李銘怨毒地盯著陳汐,咬牙切齒道。
“族人……”
陳汐呢喃自語,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似悲似喜,一幕幕血腥畫面翻滾咆哮在腦海,家園千裡的廢墟、森然的白骨、斑駁的血漬、毀滅一空的張氏雜貨店、清溪酒樓……還有爺爺的死!
“今天,我要拿你李家的血,來祭奠逝去的亡魂!”
陳汐一字一頓說完,周身氣息一節節攀高,轟然暴漲,恐怖的威壓夾著滔天恨意,仿似一把利劍,要把天都捅一個窟窿。
這一刻,他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為,他要把十餘年來所遭受的屈辱、怨氣、仇恨全部宣泄出來。
若非李家,自己何至於背上掃把星的名頭,任人譏笑辱罵?
若非李家,爺爺何至於慘死,弟弟何至於右手被廢?
若非李家,那些無辜的人們,何至於因自己而慘死街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家,今日,哪怕是永世沉淪,他也要誅殺所有李氏族人!
嘶!
好恐怖的氣息!
李逸真隻覺呼吸一窒,四面八方的恐怖壓力狠狠擠壓而來,感覺就像背上壓了一座大山,心頭驀地生出一股莫可抵禦的無力感。怎麼可能?這才一年的時間,這廢物的修為怎麼能進步到這種程度?
好像,連大長老的氣息都沒有他恐怖!不不不,不會的,這廢物怎麼能跟大長老相提並論,大長老可是紫府圓滿境界的修為……
咻!
就在李逸真心神劇烈晃動之際,一柄冷厲無匹的飛劍爆射而來!
李逸真嚇得亡魂大冒,在死亡的刺激下,鼓動全身真元,雙手火霞狂湧,猛地朝前拍去。
幾乎同時,一件土黃銅大鐘驀地騰空而起,滴溜溜一旋轉,陡然變得一人高,把他整個人都罩進了金鐘內。
做完這一切,李逸真這才暗鬆了口氣,這黃銅大鐘名為金焱鐘,乃是一件黃階上品防禦法寶,妙用無窮。就是紫府圓滿修士,若無極為強大的攻擊性法寶,也難以破開這道防禦。
砰!
一連串悶雷似的聲音響起,震得金焱鐘嗡嗡巨響,其內的李逸真更是一陣氣血翻騰,嘶吼一聲,全身真元悉數灌入金焱鐘內。
他看不到外邊的一切,但是卻極為清楚,離開金焱鐘的保護,自己必死無疑。想到這,他心不禁湧出一抹無法言喻的驚駭和苦澀,這才一年時間,陳家這個孽怎會成長到這種程度?若早知道如此,應該早早地把他滅了……
“父親……”便在這時,陡然響起李銘尖利淒慘的聲音。
“銘兒……我竟然隻顧自己,忘記了銘兒還在外邊……”
李逸真嚇得魂飛魄散,正待撤去金焱鐘出去營救,便聽哢嚓一聲脆響,像是脖被扭斷的聲音,至此,李銘那淒厲的尖叫也戛然而止。
“銘兒,死了?”李逸真心一痛,再也顧不得其他,狀入瘋虎地衝出金焱鐘,當看到李銘的屍體軟綿綿地被陳汐拎在手,他的面色已是猙獰扭曲之極。
刷刷刷……
而在李逸真衝出來之際,陳汐已運轉玄冥劍,萬千淩厲的劍氣構成一個大網,包裹住李銘的屍體,瞬間絞碎成細碎的血肉碎末,紛紛揚揚從半空飄灑而下。
就像下了一場綿密的血雨,血絲飄飄灑灑,點滴落地,情景異常可怖,看到這一幕,李逸真心猶如萬劍齊割,疼得他面色蒼白,仰天咆哮,“你殺了我孩兒……你殺了我孩兒!”
“忘了告訴你,李淮也是我殺死的。”陳汐神色冰冷之極,聲音冷漠平靜,想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淮兒,也是你殺的?”李逸真如遭雷擊,隻覺腦袋嗡地一聲,一陣天昏地暗,情緒劇烈波動下,他再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兩個兒,都慘死在陳汐之手,這種打擊,差點令李逸真氣機紊亂,真元爆體而亡。
“逸真!”
便在這時,在那極遠處,一聲暴喝突然響起,旋即尖銳的破空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聲勢越來越大,能夠看到,四面八方的如血晚霞仿似被刀切一般,碾壓出道滾滾氣浪。
幾乎在眨眼間,個人影已憑空出現,為首之人是一個枯瘦老者,雙鬢斑白,臉上肌膚卻如嬰兒般細膩光滑,一對眼眸冷電四射,周身真元洶湧澎湃,如山似海,氣勢駭人之極。
在枯瘦老者附近的五人,也個個都氣息長,氣勢強橫,顯示出極為強大的修為。
個人甫一出現,身上恐怖的氣息便即席捲四周,方圓千裡的虛空都仿似被禁錮了一般,再沒有一絲風聲,寂靜之極。
“位長老,銘兒死了……銘兒死了啊!”李逸真看見這人,神色慘然,喃喃不語。
這人,赫然便是李家一直隱居不出的位紫府境長老,修為個個都在紫府七星之上,為首的大長老李鳳圖更是已臻至紫府圓滿境界,據說不出三年就能進階黃庭境界,實力深不可測。
也正是因為有位長老的坐鎮,李家才能成為鬆煙城第一家族,他們是李家生存最大的依仗!
“好好休息一下吧。”大長老李鳳圖輕歎一聲,一掌擊暈李逸真,交給旁邊的長老,而後轉頭,目光如電一般,牢牢鎖定在陳汐身上。殺機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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