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滴成滴的水落到她臉上就已經那麼痛苦,溫淺不敢想,要是一整盆一整盆地往傷口上落,又會疼成什麼樣子。
她隻能屈服。
哪怕眼神中有再多的嫉恨和不甘,也無法從溫冬這裡逃出去。
她這次,一切都佈置的很好很完美。
為的,就是把溫淺死死困住。
水還在滴。
“像不像那天的雨水?”
那天是她生日。
雨水不算大,但卻細流不斷,寶寶們的骨灰......大底就是在細流之中被不斷地沖走。
然後流入溝渠,流入道路,甚至流入下水道......
那麼好的兩個寶寶,溫淺怎麼能狠得下心!
“溫冬......”溫淺不後悔那麼做,但她現在卻後怕自己那麼做!
她怕溫冬真的給她毀容,也怕她像那天一樣,拿起水果刀朝她大動脈紮過去。
要是真的死在這裡......
傅景衍肯定不會幫她報仇,甚至還會想方設法幫溫冬隱瞞。
那個男人的心,已經被溫冬占滿了。
說不定倆人還會因為這件事重歸於好。
溫淺想到這裡,更加害怕,“溫冬,我告訴你一件事,那骨灰......”
“骨灰怎麼了?”溫冬將手指偏了偏,給了溫淺片刻呼吸的時間。
因為疼痛,她的臉色已經全部變白。
那刀疤上還有鹽水在順著傷口往下落,溫淺疼的時不時就要咬緊嘴唇來緩一緩。
溫冬很快就沒了耐心,“說,骨灰到底怎麼了?”
她的急切,溫淺全都看在眼裡。
那兩個小野種,還真是被她這個姐姐在乎的很呢。
明明都已經死了......
溫淺的眼珠轉了轉,再抬頭時,隱去了眼底那一抹陰損,隻剩了惶恐,“沒......沒怎麼。
”她低下頭去,“我就是後悔了,我不該那樣做。
但是......”
她看向溫冬,“你知道麼?挖墳也好,骨灰被雨水沖走也好,都不是我一個人做的。
”
像是被一個鉗子猛地懾住了心臟,溫冬心裡咯噔一下,“還有誰?!”
難道是傅景衍?
他應該不能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那能是誰呢?
毫無原則的,可以陪著溫淺去挖孩子們的墳墓的人,還能有誰?
“溫建良。
”溫淺突然開口,“墳,是他挖的。
”
至於骨灰,她沒提。
“那天下雨,雨水多,路難走,靠我自己我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溫淺道,“但是有溫建良在就不是了,他有力氣......”
再後來,溫淺說的什麼,溫冬已經聽不下去了。
殘忍。
她心中隻留了這個詞在不斷被放大。
溫家的人,怎麼能這麼殘忍!
“所以,你不該隻對我自己下手。
”溫淺道,“溫建良也同樣有份。
”
這是想靠出賣溫建良,來給自己留條命。
她還真像是溫家教出來的孩子!
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溫冬第一次覺得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在溫家那種環境裡長大,慶幸自己還是個人,也慶幸自己還能有良心。
而不是溫淺和溫建良這種,良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