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睡這裡,我就要不客氣,小孩子都不在意,你這老頭怎麼這麼多事。”
“是我多事嗎?是誰整天睡院子裡,感冒咳嗽一週?是誰非要抱五穀去曬太陽,被撓得一臉血。”
“說話就說話,你這人怎麼揭短呢?”
溫軟語已經習慣了,傅爺爺和華叔在一起,不出十分鐘就要懟起來。
她連忙道:“傅爺爺,不是說要種寫瓜果嗎?我們快去吧。”
華廣明突然從躺椅上起來,打了個哈欠,像是清醒了:“我也去,種點折耳根吧。”
“誰會吃折耳根這種鬼東西啊!”傅老爺子怒道。
“我吃呀,好吃得不得了!”
“我真想毀滅地球上所有的折耳根。”
“我真想在地球上種滿了折耳根。”
兩個老人又爭起來了,溫軟語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留了快地,種上了折耳根。
傅擎深的園子,以前種的都是高壓的蘭草,珍貴的花,現在完全變成菜園子了。
冬天的時候因為天氣冷,甚至還給蔬菜們搭了棚子。
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有人在寸土寸金的蜃景,把諾大的院子拿來種蔬菜,也不知道會不會驚掉下巴。
溫軟語陪著兩位老人,一會兒要種植的要領,一會兒要勸架,倒也熱鬨。
以至於溫軟語沒有注意,傅擎深已經離開好久了。
自從溫軟語懷孕,面對傅擎深的危險,生出逃離的心之後,傅擎深基本就和溫軟語形影不離的,就算有事,也不會讓溫軟語離開視線太久。
而今天,從溫軟語睡覺開始,傅擎深已經離開三個小時了。
傅擎深去了監獄。
這段時間,溫軟語對肚子裡的孩子那種重視疼愛,傅擎深一直看在眼裡。
溫軟語為了這孩子,甚至想過遠離他。
所以傅擎深想去探監,想去問問那個女人,他們當初為什麼會生下他。
當年他十三歲獲救,那個女人也進了監獄,這麼多年,他從未去探望過。
此時等在探視室,傅擎深周身的氣息都有些陰沉。
沒等多久,有獄警帶著一個有些蒼老的女人過來了。
女人頭髮剪得很短,眼神有些麻木,穿著囚衣,很瘦。
傅擎深已經看不出一點,和當年那個四處吃喝玩樂的女人相似的地方。
女人坐下之後,麻木的眼神看著傅擎深,完全沒認出傅擎深是誰。
傅擎深也不說話,就這麼漠然的看著。
好一會兒之後,女人有些不耐煩的道:“我不管你是誰,找我做什麼,有話快說,我要去做工了,别浪費我時間。”
女人以為是傅家派來的人。
這些年,除了傅家派來的人,沒有人會來探望她。
而傅家派來的人,也隻是來打擊一下她的希望,告訴她一輩子都無法離開監獄而已。
沉默許久的傅擎深,聲音低沉的說了今天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句話:“我是傅擎深。”
女人心想,果然是傅家人,姓傅的都不是好東西。
她起身,轉身就想走,走出兩步之後腳步突然頓了頓,似乎覺得傅擎深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然後她的身體越來越僵,那麻木的眼神越瞪越大。
她猛的回頭看著傅擎深,表情因為震驚得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