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曹炳又道,“我們家小子跟公主的婚事,您怎麼知道得一清二楚?皇上還跟您說什麼了?”
李景隆歎口氣,“皇上說了,我......”
說著,正色看著曹炳,“負責全權籌措寶慶公主的大婚各種事宜,負責給你曹家跟內廷,保媒拉縴.....負責下書定禮......”
“喲!”曹炳趕緊拱手,大聲道,“我就說嘛,這事除了您,還有誰能勝任?”
說著,拉著李景隆的袖子,“走!”
李景隆詫異道,“哪去?”
“喝酒去啊!”曹炳道,“咱們哥倆,好多事得研究研究呢!正好邊喝邊說!”
“大早上的哪喝去......”
“我知道有個寡婦家賣驢肉不錯,她家旁邊賣活珠子....”
“打住!”李景隆掙脫手臂,大聲道,“别忘了,你現在要回家閉門思過!”
說著,想了想,“走,咱們你家裡說!”
“好嘞”!曹炳咧嘴一笑,轉頭吩咐親兵,“去,買驢肉去,記得給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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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春和宮。
去了盔甲換上一身鮮豔的飛魚服,坐在侍衛值班房中,曹小強總感覺身上說不清的彆扭。
他的身份一日千變。
原先是給皇帝站崗的侍衛,後來變成給太子獵場鏟糞的,現在突又變成了太子的近衛。
更讓他彆扭的是,原先的東宮侍衛統領,他的熟人曹國公之子,壽陽郡主之夫,李琪居然不是東宮的侍衛統領了。
聽說是急病要在家修養,如今的東宮侍衛統領,乃是皇上直接欽點的魏國公徐輝祖的嫡長子,剛在邊關曆練了三年回京的,徐欽。
他跟徐欽不熟,不熟就沒話,沒話就顯得尷尬。
更尷尬的是,徐欽還沒給他派任何的活,所以他曹小強隻能在侍衛處如坐鍼氈,乾坐著。
正坐著呢,也不知喝了多少杯茶。是實在是沒事乾,曹小強就抱著膀子,蹲在了院子當中的樹下,看著侍衛處的門口發呆。
忽的,一個同樣二十來歲年紀的年輕人,蹲在了曹小強身邊,開口道,“無聊是吧?”
曹小強瞅瞅對方,“是!”
“哎!”那人又歎氣,“不知道該乾什麼是吧?”
曹小強抬手撓頭,笑道,“您是?”
“我叫郭珍,我娘是永嘉公主,你呢?”
“原來是小公爺!”曹小強趕緊起身,“下官見過小公爺....”
他自然不敢怠慢,眼前這人,就是永嘉公主和駙馬都尉郭鎮的嫡子,郭珍。
按出身,人家可比他曹小強金貴多了!
郭珍不耐煩的擺手,拉著曹小強讓他重新蹲下,“什麼小公爺......在宮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說著,嘿嘿一笑,“我也是第一天進宮當差,五脊六獸的!你是誰家的”
曹小強見對方絲毫沒有勳貴子弟身上那種驕橫之氣,也是心中歡喜。
笑道,“我叫曹小強!”說著,頓了頓,“其實咱們倆家不也是外人,我祖父是景川侯曹...”
“是你呀!”
突然,郭珍一巴掌拍在曹小強的肩膀上,大笑道,”還真他孃的不是算外人!”
說著,挪動腳步,挨著曹小強更近了,“據說我三五歲的時候,你祖父還抱我呢!”
曹小強想想,“這你都記得....?“
“家裡大人說的!”郭珍大笑,“老一輩淮西人當中,就屬我祖父跟你祖父最好!”說著,又搖頭,“咱們倆居然今天才見著,真是.....真是他媽的!”
說著,他四處看看,“哎,沒啥事要不,咱倆....跑?”
曹小強嚇一跳,“跑哪去?”
“喝酒去呀!”郭珍低聲笑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嘿嘿!那地方的姑娘可俊了,今兒咱哥倆相見恨晚......我做東宴請哥哥如何......”
曹小強忙道,“不行不行.....”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郭珍拉住手,朝外拽,“走走走走,哥哥不去就是瞧不起我.....”
“不行,不行.....”
“哥哥,這麼不給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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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人呢?”
六金走入侍衛房,空空如也。
徐欽四處看看,趕緊道,“剛才人還在這呢!”說著,擺手朝遠處站崗的人開口,“人呢?看著沒?”
那邊的侍衛忙道,“回同齡大人的話,曹侍衛被郭小公爺給拉走了.....”
六斤皺眉,“拉哪去了?”
那侍衛猶豫片刻,“小公爺走的時候,臣聽了一耳朵,說是.....說是...什麼怡情館!”
“嗯?”徐欽頓時皺眉。
六斤低聲問道,“你知道哪地方?”
徐欽趕緊在六斤耳邊,低聲說了一番。
“啊?”六斤先是一愣,而後咧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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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這鳥家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曹炳吃了幾口酒,便拉著李景隆從家裡出來。
“咱們說大婚的事呢?”李景隆怒道,“上哪去?家裡怎麼就不也能說!”
“我媳婦在家,我看她煩!”曹炳拽著李景隆上了馬車,恨聲道。
她是夠煩的!
李景隆也心中暗道。
自他進了曹家的家門,曹炳媳婦那張嘴就沒停過。
就跟鳥兒似的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人家老爺們說正事呢,她這一會進來一趟,一會給送點果盤,一會給送點點心,問東問西。别人說話她插嘴,别人算賬她心疼......
然後,還一個勁兒的數落曹炳!
數落的同時還炫耀自己的肚皮多厲害,給曹家生了個駙馬爺出來!
“要不,我那去吧?”李景隆開口道。
正在算著公主府的造價呢,這可是最大的花費了!
“不,我帶你去個地方!”曹炳壞笑。
“别胡來啊,你可是閉門思過....”
“怡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