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見皇祖”
“大過年的免了,趕緊坐下吃飯!”老爺子大笑,“你小子是踩著飯點來的呀!”說著,看看朱高熾手裡的東西,“拿的什麼?”
“孫兒給您老買的炸年糕!”朱高熾趕緊把東西放在桌上,笑道,“早先聽您說過一嘴,愛吃咱們淮西老家的炸年糕。孫兒今兒在城裡尋了一天,終於找著一家淮西人開的館子,讓他們按照老家的味道,給您炸製的。剛出鍋,您常常!”
炸得焦黃的年糕溫熱,放在一個瓷盤當中,邊上還有一個裝著紅糖的小碟子。
老爺子夾起一塊,蘸了點紅糖,慢慢送入口中。
他沒什麼表情,但眼神中全是故事。
“你錯了!”老爺子緩緩開口,“在咱們老家這不叫炸年糕,而是叫米糕。”說著,放下筷子,“哎,倒是咱們老家的做法,可味兒不對!不是咱們鳳陽的米,也不是咱們鳳陽水,做不出來咱們鳳陽的滋味!”
說著,又笑笑,“不過你也有心啦!還知道惦記咱!”
“孫兒一時疏忽了!”朱允熥在旁開口道,“一會孫兒就讓人快馬回”
“費那個事乾啥?大過年的折騰人,這玩意吃多了不消化!”老爺子笑笑,大手一揮,“開飯!”
隨後又笑道,“今日沒啥君君臣臣的,都是朱家人,敞開吃喝敞開說話!”
聞言,忐忑的朱高熾憨厚的笑笑。
他挨著朱允熥,總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得勁。
眾人剛吃了幾口,樸不成又忽然快步從外邊進來。
“又咋了?”老爺子斜眼道。
“鳳儀樓那邊”樸不成低聲道,“太醫說了,純嬪娘娘快生了!”
“不是說還有幾天嗎?”趙寧兒急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說是純嬪娘娘方才突然肚子疼,羊水”
“快去看看!”老爺子給了朱允熥一肘子。
後者站起身,帶著趙寧兒快步而去。
郭惠妃本也起身,但想了想還是挨著老爺子坐下。目光在眾嬪妃的臉上掃過,湯胖兒依舊抱著兒子,臉上笑盈盈的。而張蓉兒,則是哀怨的看著自己的肚子,無聲歎氣。
還有那位妙嬪,低著頭看不到任何表情。
忽聽老爺子低聲唸叨,“列祖列宗保佑,我朱家添丁進口,萬萬要是個男娃啊,不然咱死那天,子孫太少排場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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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心急火燎的朝鳳儀樓那邊走。
此時小順子的寢宮內外,已經全是忙碌的宮人和太醫,接生婆等。
剛走到門口,還沒邁過門檻。
突然,耳中傳入哇的一聲。
緊接著一個接生嬤嬤從裡面出來,笑著行禮道,“奴婢給皇上道喜,是個小皇子,足足五斤二兩!”
“小順子如何?”朱允熥笑問。
“母子平安!”嬤嬤笑道。
“快去給皇爺爺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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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老爺子!”
飯廳裡氣氛有些沉重,氛外安靜,從老爺子到眾人都因為小順子即將生產,而有些心不在焉。
樸不成一聲喊,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給老爺子道喜,是個皇子,足足五斤!”樸不成跪地行禮,“生下來就哇哇哭,脆生著呢!”
“哈哈哈!”老爺子頓時大笑,“好!好!好!”
“祖宗保佑!”郭惠妃也雙手合十笑道,而後對老爺子說,“老爺子,您給起個名吧!”
“嗯,生下來五斤”
“可别了!”郭惠妃笑道,“太子是六斤,次子是四斤,如今三子您又要給起五斤?趕明兒要再有個五斤的呢?”
“誰說起五斤了!”老爺子不滿,哼了一聲,大手撓頭眼珠轉轉,“咱這不是正想著呢嗎?”
“他孃的叫啥呢?”老爺子尋思半天,猛的一拍大腿,“有了!”說著,伸手蘸了酒水,在桌上寫了個大字.
“這念啥?”郭惠妃不解。
“念啥?”老爺子看著朱高熾,臉色不善。
皇祖父該不會隻會寫不會唸吧?
朱高熾看看那字,開口道,“垚(yao)”
“對嘍,朱文垚!”老爺子對自己起名的水平很是滿意,對郭惠妃道,“你看啊,咱的長房重孫這輩兒,都是文字輩,名呢都要帶著土。”
“老大六斤,大明叫文奎。他是老大,所以選了奎字。老二文圭,取的是美玉。老三叫文垚,這垚字”說著,再次看看朱高熾。
後者心領神會,趕緊說道,“此字是高山之意!”
“對頭!”老爺子一拍大腿,大笑道,“未來我朱家的高山!”
郭惠妃心裡一個勁兒的撇嘴,可嘴上卻昧著心笑嗬嗬的讚歎,“真是好名字!”說著,頓了頓,“不過,這名兒有些繞口,總要給孩子一個小名吧!”
“小名還不簡單,五”說著,老爺子似乎也覺得這名字有些不妥,眼珠轉轉,忽笑道,“他是小年生的,咱看乾脆就叫小年吧!”
“這名字好!”郭惠妃笑道,“吉利喜慶!”
而朱高熾則是心中吐槽,“那要是鬼節生的呢?七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