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你!”朱允熥忽然問道。
“您說!”
朱允熥微微坐了起來,看著朱高熾的眼睛,“你說李以行在奉天殿上奏給朕修陵一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意思?”
“啊?”朱高熾一愣,“他?”
“他那人一輩子,總是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六斤不喜他但不會處置他,他信嗎?”朱允熥眯著眼睛,“這裡面會不會是個鉤子?”
“嘶”、
朱高熾琢磨良久,瞪眼道,“不能吧!”
“有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朱允熥冷笑道,“而且,這事綜合來看,也不是沒可能呀”說著,眼睛忽變得異常冷漠起來,“錦衣衛有訊息,京中已經有人故意散播六斤持刀的事了”
“哎!”
朱高熾一聲歎息,大手狠狠的揉臉。
朱允熥忽然一笑,低聲道,“你回去,不經意的跟别人說朕,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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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朱高熾揹著手出了道觀後院正房,一扭頭恰好看見兩隻烏鴉落在樹杈上亂叫。
呱呱
呱呱!
“我草你姥姥!”
他猛的哈腰,撿起兩塊石頭,嗖嗖
哎喲!
突然,房後頭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著就見鄧平提著褲子,從茅房中跑出來罵道,“誰他媽扔的石頭?”
“烏鴉”朱高熾指著天空,“飛走了!”
“啊?”鄧平愣在原地,看著天上盤旋的烏鴉,又低頭看看地上拳頭大的石塊兒
“王爺”
朱高熾剛走幾步,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他詫異的扭頭,突然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跟鬼似的?”
席老道站在房簷下。眼珠子通紅,鬍子拉碴,臉上的皺紋動都不動好似僵了一般。
“道爺找你有事”
朱高熾咽口唾沫,“不是,席神仙,你給皇上治病呢,怎麼把自己熬成這樣?”
“就是因為治病,有件事我不敢做”
忽的,席老道黑黢黢的手攥住朱高熾白生生的胳膊,“皇上的病,治是治不好了但是”
“怎麼說?”朱高熾問道。
席老道豎起兩根手指,“我能讓他再活二十年”
“快六十了”朱高熾沉吟。
“但是,這裡面要加一味藥我不敢定”
朱高熾神色一凝,“有毒?”
席老道無聲點頭。
“什麼藥”
“就是那上癮的”
他倆在屋簷下竊竊私語,卻不知身後的廚房中,窗戶後面一個人滿臉驚恐的聽著。
徐妙錦手中端著一個果盤,上面是洗好的鮮果
她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道爺我忍不住,給皇上加了一點他睡得特别好”
“但是不加,你看他現在”
“你的意思是,若是不用那藥,皇上就真的?”朱高熾低聲道,“非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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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
官道上塵土飛揚,戰馬疾馳如電
“駕”
李景隆拚命的揮舞馬鞭,抽著胯下的坐騎。
這是第幾匹馬,他已忘記了
雙腿早就磨破了,馬褲沾滿了血,可他渾然不覺
他現在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回京回京!
“駕”
律律律
一鞭子下去,胯下的戰馬卻陡然前蹄騰空而起,不住發出嘶鳴。
“畜生,想死!”
李景隆大聲咒罵,直接被甩了下來。
邊上的親兵更是快速上前,幫他拽著戰馬的韁繩。
原來,卻是前方的路中間,一個揹著柴的男童,擋住了去路。
而戰馬不願意撞飛男童,所以才前蹄騰空而起
“滾”
李景隆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臉上的泥土,剛要再度上馬,忽的看向那路中間攔路的男童,奇道,“咱倆是不是以前見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