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署理朝政,出去看看也不算壞事。
”
朱允熥想了想,開口說道,“皇爺爺,收稅的事,您打算讓誰出頭?”
“吏部尚書淩漢,咱和他通了氣兒!”老爺子說道,“以張善的摺子為引,讓淩漢上書,隨後戶部侍郎趙勉請奏,實行商稅!”
趙勉?
那笨的瓷實的,能辦好這事?
可隨即,朱允熥心有所悟。
趙勉雖然辦事的能力不行,可身份不一般。
他是中書舍人劉三吾的女婿,是朝中清流的一員。
老爺子這手,高,真高!
“那孫兒直接去福建?”朱允熥又試探地問道。
到底還是去南邊,不是正在打仗的北邊。
不過去南方也不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看看海防,看看海關,可以掌握第一手的資訊。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又打啥小心思,咱告訴你,跟舞刀弄槍的事遠點!咱已經給湯和下旨了,供著你可以,但是打仗的事,不成!”
朱允熥心中懊惱,開口道,“皇爺爺,您剛才還說父親在孫兒這麼大的時候如何如何,怎麼一到孫兒這,您就放不開手呢?”
“你爹這麼大的時候,兒子都倆了。
”老爺子把茶碗放在桌上,“你呢?”說著,老爺子皺眉,又道,“等你回來的時候,再給你踅摸幾個媳婦,等你兒子生了好幾個,咱也不管了!”
“您,又看重了誰家閨女?”朱允熥笑問,“模樣可還俊俏?”
“你爺爺看上的人,還能錯了!”老爺子笑罵,“趕緊吃,吃完了和你媳婦去說說話,明日下了旨,你就出京!”
當晚,朱允熥留宿坤寧宮。
小别勝新婚,分前很纏人。
對於朱允熥出京,趙寧兒自然是心中有所不願。
這深宮之中,看似尊貴卻不快活。
如今丈夫要走,心裡自是千般不捨。
雖有身孕,可也還是柔情蜜意的伺候,兩人耳鬢廝磨一番。
翌日,朝會上老爺子下旨。
皇太孫出京,赴東南沿海巡查防務。
除皇太孫本部東宮侍衛之外,開國公常升帶一千殿前軍隨行護衛。
皇太孫出京自然是聲勢浩大,文武官員於碼頭跪送,上萬護軍沿途林立,煌煌天家氣象。
眾臣跪拜之中,朱允熥緩緩登船。
此時江面之上,所有官民船隻都被遠遠的隔開,隻有皇太孫的船隊。
“殿下,進艙吧,外面風大!”
朱允熥矗立船頭之時,王八恥低聲說道。
“哪有風?”朱允熥笑罵,晴空萬裡之下,海天一色,即便有風也是微微清爽之風,“傳旨,讓送行的臣子們都回吧!咱們開船!”
“是!”王八恥低聲應和。
“等會!”朱允熥忽然叫住他,“孤記得,張善也是今天出京吧!他人呢?”
“想必,是在岸上等著官船!”王八恥說道。
“去找來,讓他和孤隨行!”
岸邊,張善正和同年應天府中丞蔡英,湊在一起說話。
若說起來,蔡英以前可不怎麼把這位同窗放在心裡,他在京中做官,張善不過是地方的知府,身份天差地别。
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張善入了皇太孫的法眼,眼看前途無量。
“年兄何必這麼早回去,小弟還未儘地主之誼!”蔡英笑道,“本想著你陛見之後,小弟在家中設宴,誰知你竟然這麼急?”
“公務在身!”張善笑道,“杭州實在是耽擱不得。
”
杭州知府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說起來讓蔡英眼熱不已。
“上回和年兄通訊,你我兩家兒女之事?”
提起這個張善就頭疼,對這門親事他倒是不無不可,可皇太孫那邊?
想到此處,更加頭疼。
明明是自家的事,可是那日聽皇太孫的口氣,怎麼那麼上心?自家的閨女,自己還做不了主,還要聽他的?
他不是沒想過,是不是皇太孫對自己閨女有所圖。
當日在撫州,他就感覺皇太孫看自己閨女的目光不對。
可這事光他想沒用,也不敢多想。
想到這裡,心裡更氣幾分。
好似自己的閨女,被登徒子給惦記了一般。
“杭州府張善在不在?”
這時,忽然幾個衛士走入眾官員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詫異的看了過來。
“下官就是!”張善開口說道,“不知”
來人正是朱允熥的侍衛統領傅讓,他見過張善,溫和的一笑,開口道,“殿下旨意,你上禦舟隨行。
”說著,又是一笑,“隨行家眷仆人,一併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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