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頭疼,“之前沒有,現在再找來不及了,華老也等不及。”
顧北弦問:“華棋柔是華老的親閨女,也配不上型?”
“華棋柔是半相合,就是有一半符合,但她早年間得過乙肝,雖然治癒了,也不適合捐贈。”
顧北弦略一沉思,“楚墨沉呢?”
“楚墨沉小時候得過白血病,本身造血功能就有問題,雖然治癒,也不適合捐贈。他母親精神病,一直長期服用大量治療精神的藥物,更不適合捐贈。”
顧北弦眸底漸漸染了層寒霜。
許久,他深呼吸一聲,“我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若再失去這個,蘇嫿以後不一定能懷了。”
醫生愁眉苦臉,“我也知道,這很殘忍,對你們很不公平,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蘇嫿重情義,若打電話過來問,你們就說已經找到捐贈者了。這邊我馬上派人去找楚鎖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來。”
醫生叮囑道:“楚墨沉也派人去找了,你們儘快,華老耽擱不起。”
顧北弦淡嗯一聲,拿起手機給助理打電話,把事情安排下去。
離開醫生辦公室。
出門沒多久,迎面碰到蘇嫿帶著保鏢來了。
顧北弦眸色微冷,“你懷孕了,不在家好好待著,跑來醫院做什麼?這邊細菌多,對孩子不好。”
蘇嫿開門見山地說:“時間緊迫,我先查體,提前做好準備。”
顧北弦呼吸一窒,心臟像被針紮了一下。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拿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的小腹。
孩子是他們的骨肉,可是華天壽是她親外公。
她的身世遲早要揭開,如果因為這一層原因,華天壽離世。
依著蘇嫿的性子,肯定得愧疚一輩子。
重情義是好事,太過重情義的人活得累,有時候自私一點的人,反而活得灑脫。
可是如果她不重情義,當年也不會嫁給他。
蘇嫿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安慰道:“别擔心,我隻是提前做好準備,希望楚鎖鎖快點被找回來,這樣就用不著我捐了。”
顧北弦想說什麼,終是忍住了。
他極輕地搖了搖頭,陪著蘇嫿去做體檢。
樓上樓下,做了心電圖、彩超,抽血查術前八項、血型、iv和乙肝之類。
因為時間緊迫,全部做了加急。
查完體後,蘇嫿返回住處,等。
等著楚墨沉和顧北弦的人,把楚鎖鎖找回來。
如果她回不來,蘇嫿就得上。
夜裡。
蘇嫿做了整整一晚上的噩夢。
一會兒夢見華天壽渾身冰涼,被醫生蓋上白布,推去太平間。
一會兒夢見一個小小的孩子,大眼睛小圓臉,長得白白嫩嫩的,衝她喊:“媽媽,媽媽,别不要我!”
蘇嫿猛地驚醒。
顧北弦打開檯燈,把她摟入懷中,替她擦掉眼角的淚,“又做噩夢了?”
蘇嫿點點頭,輕聲問:“我是不是又說夢話了?”
“嗯,一會兒喊師父,一會兒喊孩子。”
蘇嫿把頭抵到他懷裡,眼底漸漸溢位一層霧氣,“我想救師父,也想要孩子,你告訴我,怎樣才能做到?”
自古忠孝很難兩全。
這種事,誰都無法回答。
顧北弦心揪著,溫柔地親吻她髮絲,“我派了很多人去找楚鎖鎖,也報警了,楚墨沉也在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蘇嫿沒出聲。
除非楚鎖鎖化成空氣消失了,否則遲早能找到她。
可是華天壽的時間不多了,清過髓後,如果短時間內找不到楚鎖鎖。
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接下來,眾人度日如年般的,熬過了最漫長的一天。
楚鎖鎖依舊沒找到。
華棋柔被帶到警局,都用上測謊儀了,也沒問出楚鎖鎖的下落。
監控也排查了,她會去的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也沒見到她的蹤影。
她就像個鬼一樣,憑空消失了。
蘇嫿在家中坐立不安,飯都吃不下。
焦慮得胃都開始疼了。
她直接讓保鏢護送著,去了醫院。
還沒到華天壽所待的無菌室前,就見那處吵吵嚷嚷,圍了一群人。
蘇嫿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華天壽出事了。
她快走幾步,跑過去。
保鏢急忙追上去,不停地喊著:“您慢點,慢點跑,小心路滑。”
蘇嫿聽不進去。
跑到前面,隔著玻璃,看到醫生正在對華天壽做急救。
蘇嫿逮著身邊一個護士問:“我師父他怎麼了?”
護士神色倉皇,“華老聽說你懷孕了,還要給他捐骨髓,拔了針管自殺了。幸好我們發現得及時,否則人就沒命了。”
蘇嫿心臟忽地下沉,陣陣鈍痛感自心底傳來,漸漸蔓延全身。
她難過得喘不過氣來。
師父真的,宅心仁厚,怕連累她,居然要自殺。
她忍不住想起逝去的外婆。
外婆知道她心裡愛顧北弦,為了成全他們,她偷偷關了儀器,自殺了。
她和師父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接觸的時間也不算久,可不知怎麼的,她總感覺他很親切,是長輩一般的存在,特别親,就像她的外公外婆一樣親。
等華天壽搶救過來後。
蘇嫿找到他的主治醫生,“捐贈骨髓前,是不是還要打動員劑?”
醫生打量她幾眼,“對。”
“打幾天?”
“七天。”
“我師父他還有幾天可活?”
“已經過去一天了,最長也就剩七天了。”
蘇嫿心裡猶如落滿了雪,冰涼迅速散遍全身。
她對醫生說:“派人安排吧,我要打動員劑。”
醫生遲疑了一下,“你跟你愛人商量好。”
蘇嫿拿起手機,撥出顧北弦的號碼,“對不起……”n
話未說完,她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顧北弦沉默不語,過了很久才艱難地開口:“我尊重你的選擇。”
蘇嫿啞著嗓子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去死,我也捨不得我們的孩子,我……”
顧北絃聲音調柔哄她:“别哭,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
隻有他自己清楚,說出這句話時,他有多紮心。
一個小時後,蘇嫿躺到醫院的病床上。
護士拿著藥棉幫她手背消毒,針頭剛要往上紮時。an五
病房門猛地被推開。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進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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