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琴婉”二字,顧北弦眼神暗了暗。
過了片刻。
他才開口:“琴婉阿姨是個很好的人,跟我媽情同姐妹,對我也挺好。”
蘇嫿對她越發好奇,“那你有她照片嗎?”
“你婆婆應該有,你自己問她要。”
“好的。”
蘇嫿拿出手機,給秦姝發了條微信。
沒多久,她就發來一張照片。
蘇嫿點開,照片裡是一張合影。
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並肩站在一棵芙蓉樹下,姿態親密,巧笑嫣然。
左邊的看眉眼,是年輕時的秦姝。
右邊的,想必就是華琴婉了。
長了一張自然而完美的鵝蛋臉,白皙,美目,黛眉,朱唇。
大眼睛波光瀲灩,鼻形精緻,嘴唇精巧。
眼神很靜,不跳躍,不閃躲,不張望。
整個人溫溫婉婉,清清雅雅,散發著一股書卷氣。
哪怕放到現在,也是一頂一的大美人。
蘇嫿猛一看她,跟自己長得真有幾分像。
尤其是氣質,簡直一模一樣。
她輕輕摩挲著手機螢幕裡華琴婉的臉,由衷地讚歎道:“琴婉阿姨長得真好看。”
顧北弦眼眸微抬,瞥一眼照片,“可惜了,紅顏薄命。”
蘇嫿想了想,說:“之前聽南音提過一嘴,說她女兒夭折後,她受了刺激,瘋了?”
顧北弦嗯一聲,抬手揉了揉眉骨,不太想提的樣子。
見他興致不高,蘇嫿不再多問了。
她低頭盯著華琴婉的臉,又看了好一會兒。
不知怎麼的,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樣子,蘇嫿莫名有點感傷。
暗歎:真是紅顏薄命。
那麼溫婉美麗,蘭心蕙質的一個人,卻瘋了。
次日。
午飯時間。
蘇嫿和司機阿忠,一起去古玩城附近的中餐廳吃飯。
飯點時間,餐廳裡很熱鬨。
蘇嫿點了一份鮑汁撈飯。
阿忠點了一份海鮮燜飯。
兩人對桌而坐,安靜地吃起來。
吃到一半,一個男人端著一份排骨米飯,走到蘇嫿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砰!”
他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蘇嫿本能地抬頭瞅了他一眼。
男人五十歲上下,鬢角灰白,濃眉大眼,滿臉戾氣。
是丁烈。
她父親。
蘇嫿微微詫異。
剛想跟他打聲招呼。
但是一想到他對媽媽做過的種種劣跡,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丁烈夾起一塊肋排放進嘴裡,熟練地把肉咬下來,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嚥下後,他開口了。
也不看蘇嫿,就隻盯著面前的碗,陰陽怪氣地說:“閨女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卻連西北風都快喝不上了。”
蘇嫿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用同樣的語氣回他:“但凡你當年對我媽好一點,我吃肉,絕對不會讓你啃骨頭。”
聽她搭話了。
丁烈偏頭看向她,語氣放軟,“小嫿,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爸。我現在遇到困難,實在走投無路了,你就借給爸爸五百萬吧。”
蘇嫿想了一下,說:“我打電話問問我媽吧。”
她拿起手機,就給蘇佩蘭打過去。
手機卻被丁烈一把奪下。
“你媽那人太絕情,你不要問她。小嫿,看在你我父女一場的份上,你就借給我吧。等我手頭寬裕了,一定會還給你。”
蘇嫿眉心緊了緊,“我媽不讓給你錢,我擅自給你,她會生氣的,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丁烈臉一橫,啪地把筷子放下,威脅道:“如果你不給我錢,我就去你上班的店裡,告訴你老闆你同事,你這個人有多自私自利,多冷血無情!”
蘇嫿笑了。
果然媽媽說的是對的。
分手見人品。
一個婚內出軌並生子,偷偷轉移財產,還把妻子孃家給買的房子,全部套走的人。
是沒有人性的。
哪怕老了,也改不了。
一直坐在對面安靜吃飯的阿忠,也把筷子啪的一聲,放到桌上。
他站起來,一把拽起丁烈的胳膊,就往外拉。wp
眾人目光聚焦在他們身上,竊竊私語。
丁烈卻絲毫不覺得窘迫,彷彿早就適應了似的。
蘇嫿挺佩服他。
這臉皮,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阿忠把丁烈打發走後,回來,坐下繼續吃飯。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離開餐廳。
阿忠護送蘇嫿去天壽閣。
目送她走進店裡,阿忠走到路邊的樹蔭下坐著抽菸,等她下班。
一是方便保護她,二是奉命監視她。
蘇嫿一進店。
就看到櫃檯前站著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很像丁烈的。
男人緩緩回過頭。
蘇嫿抬起的腳落下。
真是他,他還真找來店裡了。
丁烈咧嘴嘿嘿一笑,笑得很不懷好意,“小嫿,我的好女兒,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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