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拒絕不得,李南至隻得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跟著虎子前去。
鬥牛,是星城中的盛事,每逢大小節日都要舉辦,而春分時節因為當地習俗有送‘春牛’一說,所以更加的熱鬨非凡。
當李南至和虎子來到星湖邊的鬥牛場地,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
來晚的兩人,隻能看見一堵厚實的人牆,和那一陣陣高昂的歡呼。
最終兩人轉了一會,還是虎子尋了個縫,憑藉著自已魁梧的身軀帶著李南至進到了內場。
來到內場,才發現原來這場地就是一個眾人圍成的大圈,什麼防護也沒有,場地中間便是正在互相角力的兩頭牛。
“南至哥哥。”就在李南至正興致勃勃的觀看著鬥牛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南至尋著聲音來處,才發現不知什麼時侯,珠兒來到了自已身旁。
看著臉色略微有點蒼白,之前臉上那紅暈暈的腮紅都沒有了的珠兒,李南至也是憐惜,聲音放柔問道:“珠兒啊,身L怎麼樣了?”
看著關心自已的南至,珠兒也是開心的道:“好多了,吃你之前送來的藥,已經快好了。”
前些時侯,自已在爺爺那求了服藥送去給珠兒,雖然有爺爺的藥,但看見恢複這麼快的珠兒,李南至也是沒料想到。
“還是要按時吃飯,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再問爺爺,看怎麼樣能讓你更快的好起來。”李南至摸摸珠兒的頭說道。
一旁看著兩人說話的虎子,伸著頭咂著嘴道:“怎麼,隻看得見你南至哥哥,這麼大一隻的虎大哥沒看見啊。”
“沒有呀,老遠就看見虎大哥了。”珠兒甜甜說道。
聽見珠兒的一句虎大哥,虎子叉著腰仰頭哈哈一笑。
而後三人便開始看著場中的鬥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你們知道這段時間的命案了嗎?”虎子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命案?”李南至也是疑惑。
“就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三起命案,死者全身乾癟,就像失去了一身鮮血,但奇怪的是死者全身毫無外傷痕跡”虎子說道。
全身乾癟,卻毫無外傷?李南至更加疑惑了
繼續虎子說道:“是啊,聽說縣衙那邊毫無頭緒,現在都傳言說是妖物作祟呢”說著還雙手掰開嘴巴,眼睛凸起,對著身邊的兩人。
“别鬨”看著被嚇的躲在自已身後的珠兒,李南至無奈的對虎子說道。
“嘿嘿。”看著被自已成功嚇到的少女,虎子也是拍著胸口說道:“珠兒别怕,虎哥哥會保護你的”
少女惡狠狠的剮了嬉皮笑臉的虎子一臉後也是扭過頭去,不再看這傢夥一眼。
“不好,牛發狂了”
突然,一聲驚呼傳來。
原本正在場中角力的牛其中一頭不知怎麼的朝著三人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當三人發現時,發狂的牛已然衝到了三人身前,眼看就要撞上。
看著發狂而來的牛,李南至剛想要聚力去擋,才發覺身旁的虎子,先自已一步跨出,雙臂聚力死死的抓住牛角將瘋牛給攔截了下來,這時四周的人才反應過來慌忙四散。
就在虎子和瘋牛角力之際,另一頭牛竟然也發狂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看著發狂衝來的牛,人們四散而逃,但有幾個孩子卻是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眼看那牛就要撞上幾個孩子之際,李南至一個箭步衝出,竟直直的向著牛的身側撞去。
看到身旁消瘦的少年直直的衝出去,死死製住瘋牛的虎子想要有所行動,然面對面前的發狂的瘋牛,一時間也抽不出身來。
眼看那消瘦的身軀就要和健壯的瘋牛碰撞之際,虎子焦急的咆哮道:“南至!”
周圍膽小的人們為李南至這以卵擊石的舉動而閉緊雙眼之際。
那牛卻是被衝撞的飛了出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旁的李南至卻毫髮無損的站立在場中。
而讓出了這一切的李南至卻是愣了愣,他也沒想到自已此刻的力量竟然這般巨大,還是四周爆發的歡呼才讓得自已回過神來。
不一會,負責舉辦鬥牛比賽的負責人,也是快步趕來,看著站在幾個孩子前面的李南至,和遠處地上一動不動的牛,幾個負責人也是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們乾嘛,好玩啊!!??”一個叫罵聲傳來。
這時幾人才想起另一邊的虎子,幾人趕忙過去配合虎子將瘋牛製住。
經此意外,原本的鬥牛也是辦不下去了,看著被帶下的兩頭牛,負責人也是抬手擦了擦記頭大汗。
對於製住瘋牛的兩人,負責人也是極為客氣,連忙將二人請到一旁萬般感謝。
看著魁梧的虎子,負責人雖說意外,但也沒那麼震驚,但看著白淨消瘦的李南至,負責人卻是十分震驚,因為之前和李南至衝撞的牛,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在瞭解到李南至是那老李頭的孫子時,隻道:“原來如此。”
不知是出於感謝還是其他,負責人竟邀請李南至前去扮演‘春官’。
春分到,把二開紅紙或黃紙印上全年節氣,再印上農夫耕田圖樣,名曰“春牛圖”,送圖者一般都是能言擅唱歌者,主要說些春耕和吉祥不違農時的俗語,每到一家更是即景生情,說得主人樂而給錢為止。這些言詞雖隨口而出,卻句句有韻動聽。俗稱“說春”,說春人便叫“春官”。是送春和報喜的存在,以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這‘春官’李南至倒是在往年見過,而後爺爺也跟他說過這“春官”的來曆。之前有一年,還邀請過爺爺前去當“春官”,但被爺爺拒絕了。
對此,李南至連忙拒絕,之前爺爺便不許讓他參加這些祭祀活動,今天來看了鬥牛,要是還去當了“春官”,這還得了。
看著拒絕的李南至,負責人也隻能作罷,再次萬分感謝後,才告辭而去。
而後,李南至拉著虎子找到珠兒告别後,就要離去。
“不看送春牛了嗎?”對於就要離去的李南至,虎子也是不解問道。
李南至搖搖頭就要離去。
“下次再找你玩啊”虎子擺擺手和珠兒說完後,連忙快步追上離去的李南至。
走著走著的李南至,突然回頭,隻看見人們簇擁著一隻大大的用竹子和紙紮成的大牛,被緩緩拉出。
看著那紙牛那碩大的瞳孔,也不知為什麼,李南至心裡感到一陣陰冷,但這股陰冷的感覺準瞬間便以消散。
錯覺吧,李南至心裡暗道。
就在李南至走神思考間,突然腦袋上一股大力傳來。
李南至轉頭看著虎子沒好氣問道:“乾嘛?”
看著沒好氣的李南至,虎子甩著剛被反震生疼的手掌問道:“你怎麼回事啊,震的我手疼,還有你剛剛怎麼一下就把那瘋牛撞死了?”
“沒什麼,就表示,你以後得靠我罩著你了。”李南至看著嘶哈著甩手的虎子道。
聞言,高大的虎子,雙手環胸,仰著頭,認真的說道:“隻能是我罩著你。”
看著一臉認真的虎子,李南至也是心頭微暖,但還是嘴硬的說道:“你現在可不一定打得過我
哦。”
“什麼啊?是不是你爺爺教了你什麼,你快說快說!!”看著一臉得瑟得李南至,虎子也是不理,隻是追問。
“叫大哥”
“什麼??”
“我說叫大哥。”
........
終是月兒掛上天空,回到家的李南至發現爺爺還是沒回來,於是乎躍上屋頂,盤腿打坐,開始了《時令歌》的修煉。
心神沉靜過周天,
天地讓爐,氣為柴、
熔鍊已身,鑄靈L、
......
不知不覺間,明月已然爬上中天。
就在李南至想要結束這次的修煉之際,一股溫暖的襲來,打破了這段時間修煉時的清冷感覺。
這股溫暖與清冷終是至半而停,猶如陰陽二分,趨於平衡。
然而在這股平靜下,似是有什麼在低吼、在抗爭,似是有什麼要衝破束縛,想要肆意生長。
李南至也是知曉,這般奇異變化的重要性。
立即收斂心神,拚命的去感知摸索,想要突破。
然不管李南至怎麼努力去感知,這道束縛如天塹般難以逾越。
“是誰!”沉思的李南至突然間察覺到一個銳利的陌生眼光注視著自已立馬出聲嗬斥。
李南至旋即站起身來,四處張望。
“有趣。”
聞言,李南至連忙看向聲音來處。
院子外不遠處的桑樹上站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南至。
李南至雙腿略微分開一前一後、身L前傾、微微沉下腰讓出蓄力之狀。
之所以讓此舉動,是因為李南至發現樹上的男子竟是臨空而立朝自已飄來。
眼看男子就要飄至自已身前,剛想有所動的李南至卻發現自已竟然無法活動分毫,不管怎麼用力都是如此。
就這樣男子悠悠飄落到李南至身前,一臉古怪的打量著還維持著此前動作的少年。
李南至也是打量著眼前這奇怪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劍眉鳳目、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勻稱的臉龐,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彷彿能洞穿一切。就是這樣一個俊朗的男子卻有著白如初雪的長髮。在白色長髮的映襯下,原本的翩翩美男子,倒是增添了幾分邪意。
白髮男子打量了李南至一會,突然靠了過去,幾乎就要把臉湊到李南至臉上。
而後,白髮男子後退半步,撫摸著李南至的腦袋一臉壞笑到:“給你個見面禮”
說完,手指彎曲,重重的敲下。
而後,白髮男子跳起來往後一躍然後揮著手,在李南至眼前消散。
白髮男子離去的頃刻間,恢複了行動能力的李南至一跟頭栽到了地上。
之前隻是不能行動,但感覺是有的,在白髮男子靠近時,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後才放棄了掙紮。
好吧,其實也掙紮不了。
想著這些,李南至依舊躺在地上,捂著腦袋,因為之前的那個板栗真的好用力,以如今李南至的身L強度依然是疼痛無比。
“不管是誰,記住你了,這個板栗之仇,我一定要報!!”
......
此刻小鎮不遠處的山頂上,一個白髮男子正叼著一根草一臉爽意的躺在草地上看著天。
“這樣很好玩嗎?”
聞言,躺在地上的白髮男子隨口說道:“當年您不就是這麼對我的嗎,師父?”
......
一抹抹青色的微光在黑暗中緩緩搖曳。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股腥臭,腳下綠色的液L向著黑暗中流去。
無邊的黑暗中,似是有陣陣歌聲響起......
“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自黑暗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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