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仵作也是略感驚訝,然後開口道:“死者,全身乾癟,沒有一滴鮮血,但身上卻毫無外傷,說實話,我讓仵作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這種奇怪的情況。”
聞言,李南至也是蹲下身子,伸手掀開白布的一角,看著昨天還和自已有說有笑的胡爺爺此刻的慘狀,李南至也是心頭一哽,緩緩開口:“胡爺爺,您走好,我一定會抓到凶手的。”
說完,李南至壓住心底的悲痛緩緩將白布蓋好,站起身來說道:“跟先生說的一樣。請問先生死者的死亡時辰是何時。”
一旁的仵作回答道:“雖全身乾癟,但從氣味,腐爛程度,可以確定是後半夜。”
“那此地,是第一案發現場嗎?”
“應該是的,除了這屋子中有一具屍L,其餘地方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異常?李南至思索著,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道:“胡家嬸嬸呢?”
一旁的趙捕頭回答道:“不知所蹤。”
聽到回答,李南至微微點頭不再言語,眼睛泛起一抹清光,仔細的掃視著整一個屋子起來,突然看著屋中一角李南至連忙走了過去,駐足思考。
看著有所行動的李南至,趙捕頭走了過去,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聽到詢問,李南至思慮片刻後說道:“暫時沒有。”接著說道:“我想去看看之前的死者。”
聽到有所要求的李南至,趙捕頭也是痛快答應。
不一會,李南至便和虎子隨著趙捕頭和仵作來到了衙門的停屍房。
還沒進門,一股令人噁心的腐臭便傳來,李南至還好些,一旁的虎子卻開始發狂作嘔。
見此情景,一旁的仵作,連忙掏出一個小瓷瓶,湊到虎子鼻下,接著又想要遞給李南至。
李南至笑著拒絕了,片刻過後,虎子的臉色也是好轉起來。
對此,趙捕頭也是打趣道:“就你小子,還想進衙門讓捕頭,看看人家南至小子。”
對此,虎子也是感到一陣無奈,心裡嘀咕道“也不看看他爺爺是誰”
趙鋪頭領著幾人來到之前的死者處,李南至眼睛泛起一抹清光,一一檢視了幾具屍L後,對著趙捕頭說道:“出去說。”
幾人來到停屍房外,趙捕頭便開口問道:“南至,怎麼樣,有什麼線索嗎?”
思考片刻的李南至一臉凝重的說道:“應該不是人為。”
聞言,一旁的趙捕頭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果然是這樣。”
見到趙鋪頭的反應,李南至也是略感意外,問道:“趙捕頭早就知道嗎?”
一旁的趙捕頭再次歎息後說道:“其實自第一起命案發生後,我們在幾次調查無果後,便有了猜測,隻是不敢肯定罷了,隻不過..”
“您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李南至察覺趙捕頭臉上的異色,進而問道。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眼眸中的那抹清光,趙捕頭一番掙紮後說道:“其實,最開始我便察覺到了不對,這次的麻煩不是我們這個小縣衙所能解決的,想要向上面求援,但...但衙門裡卻覺得隻是意外,心存僥倖,想著壓一壓,風頭過了便好。但幾次三番的命案,今天過後,肯定是壓不住了,估計是要上報了。”
聞言,李南至也是深深感到意外和憤怒,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虎子便憤怒的問道:“這叫什麼話?隻是意外,這是幾條人命啊!?”
聽到虎子憤怒的質問,趙捕頭也是一臉慚愧,不知怎麼作答。
一旁的仵作壓著聲音說道:“這也不能怪趙捕頭和衙門裡,妖物作祟,隻是傷一兩條人命,别說我們這個小小的衙門了,就算是上報,上面大L也是如此,畢竟那已經不是我們凡人所能解決的了,朝中雖說有著一批神仙修士,但為了這麼一小地方的一兩條人命,根本不值得請動他們。這世間,那年那日不死人呢?”說到最後一句,仵作微微歎息,繼而說道:“我們普通人的命,那不叫命!”
“為什麼早不找我爺爺呢?這樣也許後面的胡爺爺他們就不會死”李南至問道。
對此,趙捕頭和仵作彼此看了看對方便沉默下來。
看著沉默的二人,李南至也是淡淡開口道:“也許最初是覺得隻是路過的妖物所為,心存僥倖吧,還有就是先前我爺爺將縣令扔進湖裡是吧,怎麼你們這縣令老爺是怕我爺爺還是心懷怨憤啊。我沒猜錯的話,今天虎子前去尋我爺爺,應該隻是趙捕頭你的意思吧。”
看著被拆穿心思的二人,李南至心裡一陣窩火,鄭重的說道:“可是,
這世間不該如此!
也不能如此!”
聽著少年擲地有聲的話語,趙捕頭心頭也是深深一顫,低著頭不敢看少年。
看著趙捕頭的反應,李南至淡淡開口說道:“趙捕頭要是覺得我說的對,就帶著人,傍晚時分來桑林找我。”說完大步走出了衙門。
一旁的虎子看了一眼趙捕頭兩人後,也是快步向著李南至追去。
看著遠去的兩個少年,仵作也是讚歎道:“好一個無所畏懼的純真少年郎啊。”
聽此話語,趙捕頭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那握著腰間大刀的手微微顫抖著。
........
桑林間的小屋院子裡。
虎子看著一旁磨刀霍霍,正在準備各種東西的李南至開口問道:“真要去嗎?按趙捕頭他們說的話,上報後應該會有人來解決這些事的,再不濟…等你爺爺回來...”
虎子的話還沒說完,李南至便開口打斷說道:“衙門那邊我信不過,而且我不知道爺爺什麼時侯回來。要是這段時間再有人死呢,我必須去。”
一想起胡爺爺躺在地上的慘狀,李南至的憤怒也是不由得湧上心頭,手中的動作也是快了起來。
看著認真的李南至,虎子也不勸告,隻是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妖怪在何處呢?”
對於虎子的疑問,李南至也是把今天的發現原原本本道來。
原來,今天在香紙鋪中,李南至就發現的前一天去鋪子裡所看見的紙人都不見了,而昨天春分時節,除了送春牛祭祀的地方,其他地方都不會用到紙人的,而且他在胡掌櫃的屍L上感覺到了之前在春牛身上的那股準瞬即逝的陰寒,而且祭祀處,除非節日祭祀,不然不會有人到哪去的。
聽完李南至的解釋,虎子也是深深驚訝的,不知何時,自已的這個兄弟竟變了,變的如此厲害,如此陌生。
看著不說話的虎子,李南至小心試探問道:“要不,你别去了。”
聽到李南至的話語,虎子斷然拒絕,開口道:“不行,我說了,我罩著你。”
對於虎子的反應,李南至也是意料之中,心頭微暖的通時,也是擔心。
“呐,給你的。”說著便將手中鼓搗半天的東西扔給虎子。
接過李南至扔來的兩個銅片,虎子也是一頭霧水。
看見虎子一臉不解的樣子,李南至也是沒感到意外,起身來到虎子身邊,用一根細小的鎖鏈將之前好不容易給鑽孔的銅片一一綁在虎子心口的前後處。
“欸,你這虎頭玉牌還在啊。”幫虎子綁銅片的李南至見到被虎子貼身佩戴但卻極少示人的玉牌問道。
說道玉牌,虎子臉上也是罕見的泛起一絲溫柔,說道:“是啊,這可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
“這銅片有用嗎?”銅片綁好後,虎子左扭右扭的一臉不舒服。
見有所懷疑的虎子,李南至隻得說道:“這可是我爺爺的,我見過爺爺好幾次研究後才丟在一邊的。”
“丟在一邊??”
“對啊,爺爺說除了堅硬毫無用處。”說著李南至還用刀尖刺了過去。
“好吧”看到未進分毫的刀尖,虎子這才放下心來。
“你呢?”虎子問道。
“我?我有爺爺給的大法寶啊。”李南至一臉神秘說道。
“好吧”
就在二人準備好後,趙捕頭等人也終是在快要日沉月升之際到來。
見到腰挎大刀,身背一把大弓的趙捕頭,李南至也是毫不意外,趕忙向趙捕頭及其身後的捕快們抱拳道:“各位捕頭大義。”
“哪有什麼大義,我等既為這一方捕快,當然要保這一方平安。”趙捕頭擺擺手淡然道。
“對了,我們要去什麼地方?”趙捕頭問道。
對此,李南至將此前的發現向眾人說了一遍。
聽完,趙捕頭也是感歎道:“不愧是李老神仙的孫子。”
聞言,李南至也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說道:“通過此前的幾起命案,妖物應該是午夜出現,若我此前推斷不差,那我們應該能蹲守到,屆時就麻煩各位捕頭,四周埋伏,見不對勁就放信號,不過各位切記,隻管蹲守和通知我們三人,千萬不要上前,捉拿一事交給我等就好。”
對於李南至的安排,大家倒是毫無異議,隻是趙捕頭擔憂道:“南至,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製住妖怪嗎?”
聞言,李南至神秘的笑著將一個布包背在身上道:“我有大法寶。”
“你爺爺給的?”聞言,趙捕頭也是眼睛一亮。
李南至將布包往背後提了提,笑著點點頭。
“各位,此番小心,我們走。”
說完,便帶著眾人向湖邊祭祀壇出發。
來到湖邊祭壇的眾人分成四隊分别隱藏在四周,而李南至、虎子、趙捕頭三人卻是隱沒在祭壇不遠處的大樹上,從上而下的俯視著下方的祭壇。
月牙兒低懸在寂靜的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向著下方的湖面傾斜而下。
潔白如明鏡的湖面和那無邊的夜輝卻仍舊照亮不了一旁的高台。
此時無形的堤岸將這一方天地分割,一邊澄靜如仙景,一邊卻漆黑似暗域。
高台上一條條彩色的繩索,隨著風聲,發出一聲聲蕭索。
“這月光,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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