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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問顧漫：“這是……筆？”
顧曼看著他瞪得圓溜溜的好奇的眼睛，笑了：
“這是不用蘸墨的毛筆，隨寫隨用，不用的時候蓋上蓋子就行了。你先試試，用不慣的話，我給你找普通的毛筆。”
顧曼從便簽上撕下一張，遞給蘇逸辰，又拆了包裝，把自來水毛筆遞給他。
蘇逸辰接過毛筆，嘗試著在便簽紙上寫了幾個字。
這自來水毛筆是尼龍毛，毛質偏硬，和蘇逸辰日常所用羊豪和狼豪筆都不一樣。
但最重要的是真的不用蘸墨，一寫就出！
從前他要想寫字，要倒水、研墨，寫幾個字就要蘸一蘸。而他用自來水毛筆寫字，隻需要拔開蓋子！
這要是拿到考場上去，能省多少功夫？别人墨都沒研好，他已經奮筆疾書好半天了，直接贏在起跑線！
更何況，不用研磨，不用倒水，也就不容易使考卷弄上臟汙。
適應了一下之後，蘇逸辰筆下的字跡越來越工整秀麗。
顧曼在旁邊看著，心中不住點頭。
這年輕人果然有點東西，光是這一手漂亮的小楷，就不知道練過多少年了。
蘇逸辰將一整張便簽紙寫滿了蠅頭小楷，可是手中的毛筆依然可以出墨。
他滿臉驚歎：“這筆究竟能一口氣寫上多少字？簡直是神物。”
顧曼被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深深地取悅了：
“寫個幾百上千字應該不成問題。如果沒墨了，看見那個墨囊沒有？擰開後蓋把墨加進去，就又是一根好筆。”
蘇逸辰拿著這價值7塊錢的自來水毛筆套裝，彷彿捧著什麼價值千金的寶物。
這是現代社會完整工業體係對農業社會土著的衝擊。
“你考卷有多少字？為了保險，多帶上幾套吧。有了這個，其他的文房四寶你還需要不？”
蘇逸辰把自來水毛筆放在手中反覆把玩，連連讚歎道：“夠了，足夠了。”
下一步是尋找備考書籍。
雖然明天就要考試，但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能先看看書總是好的。
可是想到這裡顧曼靈光一現：找什麼書啊，我直接幫他開掛！
說罷，她轉向了蘇逸辰：
“你是宋人嗎？來自哪年哪月？我幫你看看，你明天要考的是什麼題。”
蘇逸辰皺起了眉頭：
“我是大宋子民，熙寧年間人士。娘子不是嗎？”
顧曼輕輕搖了搖頭。
“娘子如何能知道考題？難道你有什麼官面上的關係？”
如果顧曼連明天要考什麼題都知道，就太過神通廣大了，隻怕整個朝廷都已經被她透成了篩子。
而且她居然不是宋人，難道是遼人？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顧曼微笑著開了口：
“我這裡不是大宋年間，而是千年以後。熙寧年間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是曆史，那一年考了什麼題目，我一查便知。”
心臟飛速跳動，蘇逸晨自從進了古今書屋以來受到的種種衝擊彙集在一起，都不如這句話震撼。
也對。
她這身衣服，這一屋子模樣奇怪的書，與從前不同的字體，還有神奇的筆、奇怪的文具……
他一腳踏進了未來世界。
這裡隨便一件東西，到了大宋都有可能引起一陣震動。
更何況是熙寧四年科舉的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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