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會的。”周玄期奪過了楚歡顏手中的信,又反反覆覆的看了好些遍。
字跡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破綻,連書信的口吻都與汀兒平日裡面一致,可是……汀兒怎麼可能會去投效丹越!
“皇甫陵,是不是你抓住了汀兒,然後威脅他寫下了這封信!”
對,一定是皇甫陵!
“舅舅,你先冷靜些。”
“歡顏,你讓我如何冷靜,汀兒絕不可能如此糊塗,一定是被他威逼!”周玄期指著皇甫陵開口。
楚歡顏皺起眉頭,“若表哥當真在他手裡面,舅舅現在更要冷靜。”
一句話,像是數九寒天灌進心頭的一大杯涼水,凍得周玄期心臟猛的收縮,整個人也終於冷靜了幾分。
楚歡顏見他平靜了些,扭頭看向皇甫陵,“攝政王殿下拿著這麼一封信,便說周慕汀投效了丹越,未免有些可笑。且不說真假難辨,就算是真的,我們又如何得知,這封信是在何等情況下寫出。”
皇甫陵含笑看著楚歡顏,“皇後孃孃的意思是?”
“若真如信上所說,周慕汀是自願投效丹越,那便讓他自己來周家說個清楚。想來,他應該不會為了投效丹越,連自家父親和祖父都不願再見了吧。”
她並不瞭解那位表哥,可確定真假的最好方式,就是見到周慕汀。
“好。”皇甫陵答應的痛快,不慌不忙的站起身,甚至悠哉的理了一下衣袍,“本王會傳信回丹越,讓周慕汀回家一趟,也希望皇後孃娘多留幾日,好……見一見親人。”
目送著皇甫陵和淩七離開,大堂之中,一片死寂。
周玄期攥著手中的信,踉蹌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怔怔開口:
“父親,歡顏,這封信……應該是真的。”
汀兒從開始學寫字,便是他一筆一畫教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汀兒的字跡和寫字時的習慣。
哪怕是技藝再高超的人模仿,他也定然能夠分辨的出來。
“先莫要自亂陣腳,就算這封信是真的,就如歡顏所說,也未必不是在他們的威逼之下寫就的。”周喻白看著自家兒子。
比起周玄期,他更穩得住些,可目光深處透出來的濃墨,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同樣擔憂萬分。
“父親,可若不是呢,若這一切是真的,汀兒怎麼辦?周家怎麼辦?還有歡顏……”周玄期抬頭看向楚歡顏,滿目慌張愧疚。
歡顏可是皇後,一國之母又怎麼能夠有一個背棄天逸,投效丹越的表兄!
面對這周玄期的目光,楚歡顏走上前,拿過了他手中的信。
“舅舅,在沒有見到表兄之前,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
“可是……”
“舅舅。”楚歡顏直接打斷了周玄期的話,“你與其在這擔憂害怕,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表哥在離家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異常之處……”
“是,表哥畢竟由您和祖父養育長大,不會不知這件事情背後的利害關係。就算他真的投靠了丹越,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在此之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一點必須要仔細想清楚。”
周玄期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剋製住心頭複雜的思緒,努力的回憶著。
“我記得,他上一次離開時,是突然提出想要外出遊曆的,而那個時侯……”
周玄期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目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