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勸降二字,黃邵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待劉渾說完,黃邵故作爽朗地大笑:“你先坐下,不急不急,待本帥看完此信再說。”
劉渾聞言跪坐一旁,黃邵則從箱子裡抽出一封信細細看了起來。
看過之後,臉色陰晴不定。
‘果然是勸降書……’
黃邵將信放下,心中暗道:‘也不知劉渾是否想投降,若是他真的投降了,北城失守,放了漢軍進來,那時我必難逃一死!
可是看劉渾今日之舉似乎不像是要投降的樣子,不僅將信件全部親自送來,還面色誠懇,莫非他真的毫無投降之意?’
黃邵撫著短鬚,看向一臉平靜的劉渾,忽然發出兩聲大笑,“我自然相信你不會投降,你又何必親自送信過來。”
聽得此語,劉渾鬆了口氣,坦誠地說道:“我以前雖與大帥有所嫌隙,可是大敵當前,我決不會背叛,請大帥放心。”
黃邵說道:“我自然放心,自然放心……”
“那……我便告退了?”劉渾起身道。
黃邵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記住,你無須多憂慮,我不是多疑之人,不會中了漢軍的離間之計,你大可放心。”
“多謝大帥!”
劉渾徹底放心了,面帶笑容地離開縣府,回往北城。
待劉渾離開後,黃邵猛的將酒杯砸到地上,怒罵道:“該死的漢軍!該死的荀棐!該死的劉渾!全都該死!!”
一番發泄過後,黃邵深吸了口氣,再次拿起一封勸降信,默默看了起來。
良久,他將信件丟到一邊,眉頭緊鎖。
“殺還是不殺……”
與此同時,北城。
親信見劉渾面帶微笑回來,連忙問道:“將軍,大帥如何迴應?”
“大帥讓我安心,他不會中漢軍的離間之計。”劉渾笑道:“大帥向來多有謀略,怎麼會被如此淺顯的計策矇騙,你多慮了。”
親信思索片刻,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但……”
“但什麼?”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親信說道。
劉渾無奈道:“你的意思是大帥還是想殺我?”
親信點頭,“有可能。”
“可是如果大帥想殺我,為什麼剛才我去縣府之時他沒殺呢?”
“那是因為事發突然,大帥還沒有思慮周全,所以才沒動手。”
劉渾分外無語:“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别猜來猜去,我和大帥隻要互相信任便可,千萬莫中了離間計!”
親信急切道:“您信任大帥,大帥未必信任您啊!”
“那你想怎麼辦,難道非要我向漢軍投降不成?”劉渾怒道。
親信見劉渾動怒,卻是不慌,說道:“投降之事可以先放在一邊,但是您今夜得多多防備,如果大帥真的決定殺您,必定是越早下手越好,我估計也就是今夜。
過了今夜,大帥就會放下猜忌之心。”
劉渾怒氣稍消,道:“你可以確定?”
“確定!”
“好,那我今夜便穿戴盔甲,暗暗調集人馬護衛在側,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劉渾沒好氣道。
“我實為將軍計,將軍願意做足防備便好。”親信面色不改道。
“哼!”
劉渾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於是當天晚上,劉渾穿戴著齊整的盔甲和兜鍪,又引了近百精卒潛藏在他的住處。
時至醜時,夜色黝黑,見一直都沒動靜,劉渾越發昏昏欲睡,強撐著睡意看向親信,略帶不滿道:“我便說大帥不可能……”
話還沒說完,宅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和鎧甲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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