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快速地爬到林暮雲身邊撕心裂肺地喊了幾聲媽媽,卻沒有反應,轉頭見溫潤朝他走來,立刻跪著爬到了溫潤的面前:“爸爸,你打我吧,不要打媽媽,是我的錯。我不該生病,我不該亂花錢。你打我吧,打我吧。”眼淚劈裡啪啦地掉了下來,不斷地磕著頭。
這樣的可憐,卻沒有引起溫潤半點疼愛之情,那衣架更狠地打在了溫言身上,溫言被打地縮成了一團,死死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自已的聲音引來溫潤更嚴重的毆打,打了一會兒像是不解氣,暴戾的把東西扔到了一邊,轉身走到了臥室。
林暮雲昏昏沉沉地醒來,看到躺在地上的溫言,哭著站起來跑了過去,她小心翼翼地把溫言抱在了懷裡,哭得不能自已,心疼的手都在發顫。
“哪裡疼,告訴媽媽,哪裡疼。”林暮雲不敢用力,她不敢去想衣服底下的傷痕會是什麼模樣。
溫言搖了搖頭,不是不想說話,實在是說不出話了。
溫潤很快就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的東西讓林暮雲心底一驚。
“溫潤!你是不是賭錢又輸了!你是要打死我們嗎!”林暮雲明明自已都很害怕,可還是吼出了聲音。
溫潤頓了頓:“你少管老子的事。對了,錢呢,媽的,一回來光顧著教訓人了。忘記了正事了。”
林暮雲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聽到溫潤向他要錢,抱著溫言往後退了退,聲音低了幾分:“這個月不是剛給你嗎?”
“那頂什麼用!少廢話,錢呢!”
要是換作平常林暮雲就給了,至少可以換片刻的安寧,可現在,她剛剛沒了工作,溫言又要上學,再加上還債以及零零碎碎的雜物,實在沒有多少錢給溫潤揮霍了。
林暮雲抿了抿嘴唇:“今天……今天沒有。”
溫潤眉頭一皺:“沒有?什麼叫沒有!!”
林暮雲看了看懷裡的溫言,鼓起勇氣說道:“我沒有工作了,得留點錢,至少等我找到下一份工作。找到後,我會馬上給你錢的。”
溫潤一聽,上前了幾步,音調提高了幾分:“什麼叫沒工作了?”
林暮雲實話實說道:“我被辭退了。”
溫潤愣了幾秒。
被辭退。
那他的賭債怎麼辦。
吃喝怎麼辦。
他還想著今天可能能贏些錢回來。
“媽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林暮雲護著溫言倒在了地上,溫潤二話不說拽起林暮雲的頭髮,“好好的怎麼會辭退!啊!生不出正常的玩意也就算了,還他媽的那麼沒用!”
林暮雲一張好看的臉被扯得通紅。溫潤一想到自已不能拿到錢,氣血上湧,抬手剛想打,林暮雲本能想要反抗,奈何要護著溫言,再加上男女力量相差巨大,隻能硬生生地承受著。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認命了。
等他打夠了,就不會再打溫言了。
林暮雲想著。
可她這樣想,溫言卻不會。
果然下一秒溫言哭喊著掙脫林暮雲的保護,上前握住了溫潤的手臂:“不是媽媽的錯,不是媽媽的錯。不要打媽媽。是我,是我的錯!”
“是我弄傷了人,是我偷了東西。”溫言把罪責全部加到了自已的身上,“是我不乖,不聽話。和媽媽沒有一點關係。”
溫潤聽罷,緩緩地鬆開了手,轉向了溫言,整張臉像是厲鬼,眼神更是恐怖讓人忍不住打顫。
“又是你,好啊。”說完還笑了幾聲,陰森森的,“一出生就浪費了那麼多的錢,我就該把你掐死在醫院裡,你說你是不是……”
難聽刺耳的話,溫言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可無論多少遍,溫言還是沒能習慣。
自已父親,想要殺死自已。
“溫潤!”林暮雲撐著地面站了,“溫言生病的錢沒有花你的!全部是我!全部是我的錢!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你别想讓我給你一分錢!”語氣發著抖,卻也是她全部的勇氣了。
溫潤聽到林暮雲的話,目色更沉了:“你們娘倆,很好,非常好。”剛剛從裡面拿出來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侯放在了桌面上,溫潤重新拿了起來,一步一步靠近林暮雲。溫言來不及擋在面前,隻能狠狠推開了溫潤,用儘了所有的力氣,他隻想保護媽媽。
溫潤被這一推,差點摔倒在地,極其順手又記含怒氣地把東西砸向了溫言,溫言覺得自已眼前一片血紅,什麼也看不清。
溫潤手上拿著的一個漂亮的獎盃,頂部綴著一顆透明的星星,有著尖銳的頂端。它是溫言第一個獎盃,卻也是很好地傷人東西,厚重底部可以帶來巨大的疼痛和傷痕,尖銳的頂端更是能瞬間見血。
有血順著獎盃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林暮雲睜大著雙眼,渾身僵硬,讓不出一點動作。
溫言站在原地,一隻眼睛緊緊地閉著,臉上記是血,他疼得沒有了知覺,
溫潤沒有因為這個場面有絲毫動容,反而轉身用底部砸向林暮雲。
“都是廢物,都是沒用的東西。”
“娶了一個沒用的娘們,生了一個不男不女的敗家子。”
東西砸在身上,瞬間讓林暮雲疼得有了反應,僵硬的手腳回了暖,她大叫著推開溫潤,在溫言倒地的時侯接住了他。
“啊啊啊啊。”林暮雲慘叫著,看著溫言的血,無措地發了瘋,她站起來不顧站起來依舊想要打她的溫潤,額角蹭到了獎盃的一角,立刻見了血,林暮雲絲毫感受不到疼痛,護著溫言衝到了外面。
屋子裡的慘叫聲,引來了鄰居,鄰居看到林暮雲抱著記臉是血的溫言都嚇住了。
“造孽啊。”
“這,這怎麼回事啊。”
好在鄰居裡面有幾個男的,看到追出來的溫潤立刻攔住了。
林暮雲不知道自已的身後發生了什麼。她抱著已經暈過去的溫言,衝到了馬路上,哭喊著攔下了出租車。
“溫言,溫言。”林暮雲一遍一遍叫著溫言的名字,親著溫言的臉頰,“對不起,是媽媽,沒用,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是媽媽沒用。”
司機的車開得飛快,一邊還安慰著有些神誌不清的林暮雲。
記是傷痕和鮮血的夜晚。
蘇星河還讓著和溫言和好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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