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見狀,也毫不猶豫地跪在妻子身旁,兩人並肩,以最卑微的姿態祈求著那不可能的希望。
作為醫生心裡也十分難過,呼吸、心臟、脈搏均告停止,瞳孔都放大了。
主任醫師望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進行了30分鐘的心肺復甦,但很遺憾……”
這句話像是一道冰冷的判決,讓周圍的空氣更加沉重。
看著眼前崩潰的父母,江成昇也想放聲大哭,但他不能。
哭暈的父親,喪失理智的母親……
江成昇站在一旁,眼眶泛紅,但他深知自已不能倒下。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悲痛,走上前,溫柔地扶住母親顫抖的肩膀,聲音輕輕地,像是在哄孩子:“媽,讓小妹安靜地走吧。她會希望我們堅強,帶著她的那份愛繼續生活。”
“讓我也死了算了,我還活著乾什麼。”
就在這時,江成澤匆匆趕到,風塵仆仆卻難掩眼中的焦急與悲痛。
二十年後,一家人終於整齊的聚在了一起,確是以如此沉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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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成為阿飄的江晚凝,漂浮在空中,無聲地見證著下方的一切。
她死了,又沒完全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存續……
原來,她有名字,江晚凝。
還是這樣動人心魄的名字,承載著父母無儘的期許與愛意。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她腦海中閃回了3歲時侯記憶,她3歲以前是奶奶帶著的,那個佝僂的老人總是把自已背在背上。
後來接到上海以後,父母也對自已關愛備至,爸爸時常把自已舉到頭頂,放在他脖子上面。
那個本應充記歡聲笑語的家,那裡有疼她入骨的雙親,有親人間無需多言便能心靈相通的默契。
命運的捉弄讓她不幸落入人販子的魔爪,二十年的光陰,如通漫長的冬日,將她與家的溫暖隔絕。
江晚凝試過回來身L裡面,哪怕隻是輕輕擁抱這對痛苦的父母,告訴他們自已回來了也好。
那份渴望如通烈火般灼燒著她的靈魂……
轟動全國的尋女,從未敢奢望自已竟是那眾裡尋他千百度的“她”。
她多想伸出手去,哪怕隻是以一個幻影的姿態,給予他們一絲慰藉,告訴他們:“我在這裡,我愛你們。”
但遺憾的是,她的聲音穿越不了生死的鴻溝,她的觸摸也無法溫暖那冰冷的現實。
江晚凝以為自已會一直以這個姿態陪伴在父母身邊,沒想到,忽然一股強勁的吸力把她吸走了。
她恐慌,絕望,害怕……
當她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既熟悉又略帶幾分陌生的景象,恍若大夢一場。
“還愣在那兒乾什麼?都六點了,還不趕緊起來餵豬去,你弟弟的衣服沒洗呢!真是個不省心的,整天就知道賴床。”
耳邊響起一位農村婦女略顯粗獷的謾罵,帶著幾分嫌棄和不耐煩。
“葛秀蓮?”
下一秒,江晚凝就感受到一記重拳。
啊!好疼啊,原來是真的,她伸出胳膊揉著自已的頭。
縮小版的胳膊,年輕的葛秀蓮。
沒想到,竟然重生到了小時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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