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會成為和離的藉口。
可世家哪有和離女,還是與皇家婚約,說的好聽是和離,不好聽就是休棄。
她將來一輩子隻能青燈古佛不說,也會拖累家族顏面,連累未出嫁的姊妹。
顧昭昭眼眶湧上淚痕道:“王爺,陸姑娘既如此善解人意,就不該提出如此要求,到底是為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為了正妃之位。”
“夠了!”蕭君策聽不得貶低心上人的話,怒斥道:“我原以為世家貴女與困在後宅,隻會爭風吃醋為名利地位的女人不一樣,沒想到是我看錯了你。
阿月治病救人,從不在乎平民百姓和豪門大戶的區别,就連父皇都稱讚她為當世奇女子,在我來之前,她還求我一定好好安頓你,她憐惜女子不易,從不在乎王妃的身份,隻在乎那份感情,你竟如此汙衊她。”
“汙衊?”
顧昭昭聞言,心傷之下不由恍然一笑:“既不在乎王妃之位,王爺又何必要與我和離。”
“是本王要給她一個承諾與尊重,本王會在請求父皇之時,再給你一道恩旨歸家,你若再糾纏不休,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顧昭昭聞言徹底心冷,再仰頭時,雙眸中帶上了一抹堅韌的銳意。
“王爺别忘了,三年前,你墜馬受傷被禦醫診斷終身癱瘓,是我顧家遵守婚約,依舊讓我與你完婚,又在你傷愈之後,我顧家傾儘全族之力,讓你進入了羽林軍,你才有的今日盛寵。”
若不是顧家全族之力,蕭君策如今不過隻是個不受寵的王爺。
蕭君策眼神一冷,倏而上前一步,捏住顧昭昭的下頜。
“你在挾恩圖報。”
顧昭昭看著那帶著些許殺意的眼神,隻覺得諷刺的很,她陳述事實,竟成了挾恩圖報。
既然如此,顧昭昭便詰問:“所以王爺決定,忘恩負義嗎?”
蕭君策額頭青筋跳動了一下,一甩手,將顧昭昭一把甩開。
冷冷道:“你顧家身為臣子,為皇室分憂本就是分內之事,念在你我夫妻三年,你不曾出錯的份上,本王饒過你這一次。”
“但這和離書,你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本王本還想給你些時日,好好安置,但如今看來……明日你若還在本王府上,本王的和離書就成了休書,到時候你和顧家隻會更加顏面掃地。”
說完,蕭君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後,轉身離開。
“王妃,你怎麼樣?”貼身丫鬟南星方才顧慮身份不敢多言,此刻再也顧不上身份低微,上前將顧昭昭扶起來。
又憤怒道:“王妃,王爺這也太過分了,他的雙腿要不是您,怎麼會好。”
“南星。”顧昭昭聲音稍顯嚴厲:“你忘了出門前的家訓嗎?”
“奴婢失言,請王妃恕罪。”
顧昭昭父親早亡,母親動了胎氣早產生下她。
導致她自幼體弱多病,本以為養不活,卻在五歲那年,如同親生父親一般的二叔父,為她費儘心思尋到醫聖宗慕華治病。
更沒想到,因此也宗慕華結下師徒情誼,得到宗慕華的傾囊相授。
她天賦出眾,十四歲時,師傅宗慕華便傳出她已可出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而後師傅宗慕華失蹤,先帝病危,四處尋找。
顧家為避免牽扯皇室爭鬥,故此下令顧家全家禁言宗慕華之事。
她出閣前,顧家更是為她多了一條家訓,不得顯露醫術於人前,更不能給皇家人治病。
為了不連累二叔父一家,這條家訓,顧昭昭一直謹記於心。
隻是她嫁給楚王後,看他痛苦,到底是夫妻,還是暗中幫他治好了雙腿。
卻沒想到救出個白眼狼來。
若早知今日,她定不會幫他醫治好雙腿。
此事,除了兩個貼身丫鬟外,再無他人知曉。
知道南星是替她不平,顧昭昭到底是心軟了。
“此事日後不要再提,楚王雙腿與我無關,我不會治病救人。”
“是,奴婢記住了。”
顧昭昭吩咐道:“楚王府已經容不下我,你去將青黛叫來,清點庫房嫁妝,叫上我們的人,將我的嫁妝連夜送到京郊别院,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
南星道:“可您是聖上賜婚,若進宮請求,皇上一定會責罰王爺,不會讓您和離的。”
“責罰?”顧昭昭苦笑一聲:“聖上不滿世家已久,如此打壓世家顏面的機會,說不定情況會更糟。”
顧昭昭做好安排,又進了書房,提筆給在朝為戶部尚書的二叔父寫信告知詳情,通知顧家為此早做安排。
青黛此刻卻匆匆進來:“王妃,不好了,二老爺今日早朝被禦史彈劾,私吞燕北軍三十萬兩軍餉,已經被下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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