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誌放心,這是肯定的。”
從公安局出來,程湘再次向兩人道謝。
“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賀明章聲音頓了頓,還是提醒道:
“程同誌,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意外情況,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走,大聲呼救,千萬不要單獨對上歹徒,自己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
“謝謝賀營長,我記下了。”
程湘婉拒了丁小軍還想送她去百貨商店的好意,道别之後,她徑直往百貨商店的方向走。
賀明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瞬,才回神,對丁小軍說:
“先回去把訊息告訴伯母,免得她一直擔心,我也得去紅星縣報道了,回頭再有什麼事,你就給紅星縣的公安局打電話。”
紅星縣是江平市下的一個小縣城,一百多公裡的路程,班車都得倒兩趟,再晚就隻能徒步了。
聽到這話,丁小軍的情緒瞬間就低落了。
聲音晦澀:“賀大哥,對不起,是我家的事連累了你。”
不然以賀明章的能力,年紀輕輕就已經升到營長,正是前途無量的時候,怎麼可能突然轉業到小縣城的公安局任職?
賀明章寬厚有力的大手在他發頂上搓了一把:“别胡思亂想,我的傷情不適合繼續留在部隊,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可……”
丁小軍還想說話,賀明章拍了拍他:“快去吧,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賀大哥你路上小心,祝你一切順利。”
……
程湘憑藉下鄉通知單,在七十年代的百貨商店買出了二十一世紀百萬買手的氣勢。
鍋碗瓢盆熱水壺,雨衣雨鞋塑料布。
床單被套蚊帳不能少,解放膠鞋來兩雙。
凡是自己缺的少的,空間裡不能拿出來在人前用的,程湘樣樣都買了個遍。
反正又不缺錢。
等過了這村兒,沒有票,有錢都買不到。
售貨員看程湘的眼神都直了,乖乖,啥家庭啊這是?
在百貨商店豪擲三四十塊之後,程湘這才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
此刻太陽已經偏西了。
正是家家戶戶準備晚飯的時候,但程家卻靜悄悄的,門上還掛了把嶄新的鎖頭。
明顯是剛換的。
程湘絲毫沒帶猶豫,掏出斧子,照著那鎖頭哢哢就是一頓猛砸。
這動靜把鄰居都驚出來了,還以為出啥事兒了:“湘……湘湘?你這是?”
程湘把砸開的鎖頭扔地上,衝著鄰居大娘笑了笑:“不知道誰的鎖頭鎖我家門上了,我沒鑰匙,隻好砸鎖了。”
鄰居大娘哪兒還有不明白的,等程湘進門,立刻折回去和自家老頭子吐槽。
“隔壁陳東平真不是個東西,把子女送打發出去躲避下鄉,欺負個沒爹的,這人還沒走呢,就把門鎖換了,吃相也太難看了。”
“那何紅梅也是個蠢的,放著親閨女不疼,巴結繼子繼女,咋的,人家還能把她當親孃養老送終?”
進了屋,程湘反鎖房門,拉好窗簾,從空間裡挑了件趁手的工具,直奔廚房,對著灶膛開挖。
刨開爐灰,她吭哧吭哧挖出近半米的深坑,再下鏟的時候,才聽到裡面傳來硬物撞擊的聲音。
程湘一喜:“挖到了!”
方正的鐵盒死沉死沉的,程湘喘著粗氣,費勁兒扒拉出來,隻覺渾身都被汗浸透了。
鐵盒外面鏽跡斑斑,但一打開,裡面金燦燦的光亮簡直能閃瞎人眼。
誰能想到,程家的灶膛下面,竟然埋著五十斤黃金!
也就小說敢這麼寫。
不過說起來,程家祖上家底頗豐,後來大部分家產都捐了,剩下這點金子,原本是程父留給妻女的傍身錢。
但還沒來得及透露,人就出意外沒了。
而這些黃金最後卻落到了陳東平手裡。
陳家父子女三人利用這筆價值不菲的黃金,踩著時代的浪潮,撬動了財富的槓桿,成功實現階級跨越。
原主這個炮灰,卻受儘苦難,含恨而終。
程湘將黃金收進空間,家裡也沒放過。
凡是屋裡原本屬於程家的傢俱擺設,統統收起來!
不要白不要,主打一個不能便宜了陳家人。
反正咱有空間咱怕啥!
至於其他的,新的、有用的、值錢的,程湘也沒手軟,就當是陳東平孝敬她的房租了。
偉人不是說了麼,對待敵人,就該像秋風掃落葉!
家裡掃蕩了一圈,程湘又去試驗田裡侍弄了大半夜的莊稼。
到最後,雖然身體精疲力儘的,但心裡全是踏實和滿足。
有了這些,她就有了在七十年代安身立命的資本,什麼都不用怕了。
這一晚程湘睡的格外沉,夢見自己靠那一箱小黃魚和空間物資,乾翻福布斯富豪榜,迎娶高富帥(若乾),走上人生巔峰。
美的冒泡,連半夜有人來砸門都沒聽見。
等第二天起床洗漱完,她正想在走之前出去溜達看看還有啥缺漏的。
結果剛一出門,迎面就碰上了一臉滄桑,滿目疲憊,眼底都是烏青的何陳二人組。
瞧見程湘,何紅梅瞬間火冒三丈,張口就是惡聲惡氣的怒罵:“你昨晚死哪兒去了?”
旁邊的陳東平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
程湘:“嘿,新鮮誒,這話不該是我問你麼?”
夜不歸宿的人是誰啊?
何紅梅肺管子都氣快炸了,想到昨晚的事,恨不得當街爆錘這個不孝女。
可又不能讓鄰居看了笑話,咬著牙:“你給我死進來!”
說完就撞開程湘怒氣沖沖的往屋裡走。
後面的陳東平也面色不善的瞪了程湘一眼,跟著進門。
看倆人這反應,程湘挑挑眉,公安局那倆小流氓招了?
那陳東平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看來是還留了一手啊。
她正琢磨呢,這時——
“啊啊啊……”
尖銳慘烈的嘶嚎像是要把人的天靈蓋給掀了。
下一刻,何紅梅瘋了似得從屋裡衝出來,一把撕扯住程湘:“畜生,你都乾了什麼?家裡的東西呢?都去哪兒了?”
這動靜把周圍鄰居都驚動了,跑出來好奇的往這邊瞅:“這是咋的了?”
雖然這麼問,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下鄉這事兒鬨的唄。
陳東平陰著個臉,努力剋製著胸腔裡翻滾咆哮的怒氣。
“程湘,你已經拿了五百塊,把我所有的積蓄都掏空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竟然要把整個家洗劫一空?”
一開口,老陰陽了。
提到五百塊,陳東平心裡就恨得要死。
本來是找了兩個混混,想把這錢弄回來一部分。
誰知小混混不僅沒得逞,還進了局子,兩個軟骨頭沒幾句就全招了。
儘管當時不是陳東平直接出面,可這件事已經不可避免的牽扯到了他。
昨晚更是被公安盤問了大半宿。
何紅梅半夜回來找程湘,想讓她跟公安解釋,可程湘睡的黑甜根本沒理她。
最後還是驚動了陳東平單位的領導,加上他死咬著不認,那倆混混也確實沒正面和他接觸過,這才暫時洗清嫌疑。
但陳東平人雖然出來了,可讓繼女下鄉一事,明眼人懂的都懂。
錢沒了,升職也别想了,工作有可能還會受影響。
陳東平殺了程湘的心都有了。
圍觀的鄰居們一聽五百塊,齊刷刷瞪大眼,看向程湘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好傢夥,是個狠人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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