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巔峰 371

湯玲知道李翰林對這方面懂得很多，便把李翰林給拉上了，她說：“李秘書長！你看，孟市長非讓我來搞接待，我心裡就有點納悶，我一個分管科教文衛的副市長摻和什麼呀！”

李翰林笑道：“那是因為市長考慮你分管文化局，就讓你組織一下文化係統的那些書畫大家參與一下，接待的外商是因為喜歡書畫，所以這不是投其所好嗎？目的就是能夠招到商，把陳總腰包裡的錢給掏出來在淮河市投資，這才是市長的中心意思。

然而，正式的會晤卻讓李翰林有了一種别樣的感覺，同在市政府這樣的大衙門口，就是不一樣，每一次接待工作，都要正襟危坐，讓市日報、市電視台記者照相、錄像。也隻有在宴會上李翰林才可以稍稍放鬆一些。

這時湯玲副市長就幫李翰林推了出來，“聽說陳忠先生是我們台灣著名的國畫收藏家，我們在座就有一位詩人兼畫家呢。”

“哦——真的嗎？”陳忠頗感驚訝，也許，他覺得在座都是市級官員，中共市府官員裡竟然也會有懂書畫的人，這肯定是他沒有想到的。

“我們的李秘書長，不但是畫家，而且還是一位詩人。”湯玲說到這裡，向她的秘書那邊微微側首，隻見秘書已將一本書遞到他手裡，“這就是我們李秘書長的大作《稻田守望者》……”

湯玲的秘書原來是鄭怡，後來，不知為什麼，這個女副市長卻點名要那個小秘書過來為她服務，所以原來的老秘書長是一個老好人，就跟孟輝建議把小秘書跳到了湯玲身邊，鄭怡則去做了孟輝的專職秘書。

小秘書的真實名字叫王一，由於人長的細皮嫩肉的個子又小，嘴皮子很薄，也很會說，但總是給人一種油腔滑調的感覺，這個人很喜歡跟那些中年婦女調情。所以也就很討女人喜歡，在政府機關裡，人們都直呼他小秘書，也就略去了他的真實姓名了。

這個王一很精靈，也很會來事兒，一直畢恭畢敬的站在湯玲的身後，就像是一個小太監般的卑躬。

這時，陳忠忙雙手接過，他翻了翻扉頁，又轉向李翰林，心裡很是讚許，“請秘書長先生簽個名吧？”

這時李翰林點點頭，掏出筆，寫了雅正之類話語，幸虧李翰林適當秘書出身，以前也曾經練過書法，臨摹過魏碑之類的帖子。

陳忠很高興，歎道：真想不到，想不到啊，淮河市有一位書法兼詩人的官員，秘書長先生！真沒想到。我想，我的藏品裡，不應該缺這麼一幅如此富有意義的字畫吧？我現在就正式向副市長先生求字，希望您能惠賜墨寶啊——哈哈！真是沒想到能夠在內陸地區遇到了知音啊。”

“我隻是偶爾提筆操刀，算不得什麼家的。”李翰林隻是搖搖頭不住的解釋道：“湯副市長，陳先生，你們就别讓我獻醜了吧？”

“不不不，靜之，這幅畫你一定得畫。陳忠是我們的尊貴客人，他對收藏情有獨鐘，而且我聽說，你的字寫得真不錯嘛！”湯玲道。

陳忠說：“是啊是啊！秘書長先生的字我是一定要收藏的。”

今天的接待程式，似乎一切都是經過這個湯副市長刻意安排過的，陳忠就站起來向李翰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湯玲就把客人和李翰林帶到了另一間屋子，隻見文房四寶一應俱全，而且秦頌也在，並帶來了李翰林寫字的印章，看來今天這幅字還真是非寫不可了。

走近臨時鋪上的書法氈，這時，電視台的記者扛著攝像機跟了進來，對著鏡頭，李翰林調好墨，什麼都不能想了，但又不得不想，從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寫過字，生怕筆墨不爭氣，那就是真的獻醜了。

李翰林就對著宣紙，沉吟片刻，心想這不是讓他趕鴨子上架嗎？思考一會之後，他就寫了一個鬥方，還好，濡染滋潤，有神來之筆，便靜下心來一氣嗬成！這是一幅字寫得不錯。

一開始，大家屏住呼吸觀看李翰林書字。

直到蓋上印章，見大功告成，所有的人這才報以掌聲。李翰林微笑著，搖搖頭，手裡還拿著筆。

兩位工作人員拿畫對著鏡頭要錄像，李翰林就用手示意不需要。

陳忠驚喜地說：“秘書長先生，您的字寫得很好，很有功力，這個鬥方上的每個字都寫活了，的確不錯，怪不得台灣的一些書法大家都認為，正在的書法在大陸呢！李秘書長！您太了不起了……”

湯玲就說：“怎麼樣，陳忠，我們的官員的字的確是大家把！不會是圖得虛名吧。”

李翰林知道，湯玲說這話是說給他聽的，轉而又對陳忠道：“陳忠，我們淮河這地方人傑地靈，人文薈萃，而且這裡也是書畫之鄉，也就是說在這裡鄉下城鎮街巷，民間的書畫愛好者哪一個的字畫，都是很有名氣的，希望未來的淮河發展建設史上，也有您陳忠的名字啊！”

“當然當然，我們都是中國人嘛，建設淮河機場，對貴市和敝公司都有好處的嘛。美麗的湯副市長呀，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能夠收藏到秘書長先生的大作，我真是太高興了……”看得出來，陳忠的高興是真高興。

但這樣一來，李翰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個人表揚聽多了，那種感覺也是心驚肉跳的。不過，表面還得鎮定自若。

“好——好——好，”湯玲又向陳忠和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就請吧——”

到了宴會間，讓李翰林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寬敞的大雅間裡居然掛著一幅李翰林曾經給趙登的一幅字：“寧靜而致遠”。

李翰林也隻是瞟了一眼，並未聲張。因為李翰林的字從來不拿到市面上賣，在白水城也隻是寫了送人，並不像專業搞書法的，把作品流入市場。李翰林從來都不隨便寫字，但不在這幅字是通過什麼渠道搞到手的，可這幅字是哪裡來的呢？而且不是贗品，絕對出自我的筆下，他想起來了，這幅字是他曾經送給過自己的內弟歐陽小兵，想必是小兵送給這家酒店老闆的吧！

其實無論怎麼說，李翰林原來寫的字，即使是收藏者手裡有，也不會掛出來的，畢竟自己也是什麼書法大家，要掛也需要掛副名人的字！

這時，酒店的老闆過來了，問現在要不要點菜。李翰林就隨便把老闆來到身邊問，這字是誰送的。這位老闆卻一臉的自豪說：“這幅字，升值的空間非常大，你猜這字是出自誰的手嗎？是出自現在市政府秘書長李翰林的真跡，李秘書長跟我是要好的朋友，不過我告訴你，這幅字的將來還更值錢呢！聽說李翰林將來的官位還要升呢，說不定將來當個市長書記什麼的大官都有可能啊！嘿嘿，到那時，這字就更值錢了，我現在先拿出來撐撐門面。”

李翰林一聽撲哧一聲笑了：“我就是李翰林！”

他這樣一說，卻把那老闆給說愣了，聽了半天無話可說了。李翰林說：“我就是李翰林，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幅字是小兵送你的。”

這時，酒店老闆才緩過神來，忙說：“你就是？”

這不會開玩笑吧！淮河市不算大也不算小，這市政府秘書長還有冒充的？

這時，秦頌走到這個酒店老闆面前說：“告訴你，老闆！這就是我們的秘書長，我們李秘書長的字是從來不亂送人的。”

這老闆倒也很有趣，就連忙說：“是嗎？真沒想到啊，李秘書長能夠來我們酒店做客，我這可是見到了真人了，不錯這幅字是小兵在我酒店開業的時候送給我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呢！冒昧的地方請李秘書長見諒，真不好意思！不知道秘書長大人現在就在我們酒店。”

李翰林心想這個老闆還真會做生意，很會利用領導的效應來給自己裝點門面，就笑道：“哈哈！這沒什麼，不知不為過嘛！不過，我想你還是把我的字給取下來吧！一來我不是什麼書法家，二來我現在是政府官員，這樣掛著很有影響。”

正說著呢！陳忠也看到了，在字前駐足良久，不住地點頭，因為是裝裱過的，看上去更雅緻。

湯玲陪在一旁，“翰林同誌的字，看樣子價格不低啊！”

陳忠有些戀戀不捨地入席，還不時回過頭去看那幅字。

席間，陳忠不住地向李翰林敬酒，反覆說了感謝之類的話，還說：“淮河機場建成，必將奠定淮河市作為全省第二大中心城市的地位，這不但於我的企業有利潤，也是秘書長先生和副市長女士的一大功德啊！”

湯玲頻頻點頭，大概很為自己精心策劃的以文化底蘊來招商感到得意吧，也喝了很多酒。

陳忠似乎特别能喝，一點也不見醉意，臉頰微紅，倒是顯得更年輕一點了。

見湯玲高興，李翰林也自認為儘力了。

到後來，就隻有一個念頭了，隻要機場能建成，喝醉就喝醉吧。

半夜醒來，不知道自己這是睡在什麼地方。

看了看房間裡的陳設，才想起已經回到自己在淮河市臨時的家了——是市委賓館，因為我隻身前來淮河任職，就被安排在市委賓館。

李翰林自己也沒想到，今天會醉成這樣，真不應該。腦子還有些昏，睡意卻沒有了，便起來走走。

出了房間，踱到一個四合小院，院子裡有燈籠樣式的路燈，種了一些花和一些綠色植物，還有草坪、小徑，很整齊。一道圓門通向外面。

他數著步數，跨了十八步，就到了圓門處，打開鐵門，從外面向裡望，門上方有一塊小匾，上書“心園”二字。

就站在那裡暗想，這個園名取得好，給心找個家園，用得好，看來這淮河是一個古代文化底蘊很厚重的地方，高人雅士輩出。

這時，秦頌就跟了過來說：“秘書長今天沒少喝，不過湯副市長今天晚上像是喝多了，也沒回去，被王一秘書扶到了這附近的另外一個房間休息呢！也不知情況怎麼樣了。”李翰林說：“今天市長是點她的將，她不喝多水喝多啊！”

秦頌就跟著附和道：“秘書長說的對，隻是，這湯副市長一個女人當領導看來也不容易啊！”

李翰林沒做回答，等了一會，就說：“時間不早了！你也在這裡開個房間吧！早點休息！明天一早給司機小徐打電話來接我。”

秦頌應聲：“好！我這就去！”

當秦頌在市委賓館又讓服務員開了一個房間之後，才脫掉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鄭怡的電話：“你在哪兒啊！我睡不著呢！在想你！”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鄭怡跟秦頌就迅速的沉浸在愛河裡，秦頌就在電話裡迴應道：“我在市委賓館，陪秘書長呢！”

鄭怡說：“哦，說話方便嗎？”

秦頌說：“嗯，很方便，秘書長在另外一個房間睡著了，我又開個房間單獨睡呢！正準備睡覺！”

鄭怡說：“那我想你了，怎麼辦？現在想見你！”

秦頌說：“那我去你那兒，方便嗎？”

鄭怡說：“不方便，我媽媽來了。在陪我呢！”

秦頌說：“哦！這樣啊，媽媽睡了嗎？”

鄭怡說：“嗯，睡了，她呀一倒頭就很聲如雷了!”

“那這樣吧！我去接你，我們見個面。到街上散散步！然後再把你送回去，你看這樣好嗎？”秦頌提議道。

“嗯，我等你喲！”鄭怡聲音柔柔的道。

“知道了，你等我！我換上衣服就出去。”秦頌於是又重新穿好衣服，拿起包，除了市委賓館的大廳，走到街上攔個出租車，很快來到了鄭怡的租房處。就撥通電話：“我到了，你出來吧！”

很快，鄭怡一身的淑女裝走了出來，他們手拉著手，走在了淮河市最為繁華的人民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