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閆啊,咱們改革開放那一批闖將、乾將都已經老了。再不培養年輕人去乾事,總不能事業就交給一批隻知道玩權術的人吧,他們能夠把接力棒接住麼?我知道你的性格,相信英雄都從磨礪出,所以對下嚴厲。但是也要允許年輕人犯錯,你說對不對?”
閆書記聽著自己老大姐的話,露出了一絲沉思。
到了他這個位置,能夠讓他聽下去意見的,隻有區區幾個而已。
雖然老大姐是想要幫襯人,可是對現在一些現象的分析,讓他的確值得思考。“大姐,我派人去瞭解瞭解情況,到時候再跟您彙報?”
閆書記問道。
那邊嗬嗬一笑:“你就當一個老太太跟你聊聊天,你也不要多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好一句官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兩人寒暄一陣之後,那邊就掛了電話。
閆書記揉了揉眉心,熟悉他的都知道,隻有碰到想不通的問題時才會如此。這個習慣性動作,就連周強斌都受到了影響。
他腦海裡面又浮現了張元慶的樣子。這小子,是真的邪啊。
如果說之前那一次,是動用了鄭瑤的關係。相信鄭瑤總不能再為他動用那樣的關係,再說就是鄭瑤也找不到這位老大姐的頭上。
所以他這一次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周強斌這小子,從哪挖來的奇葩?履曆乾淨到可怕,能量又是那種讓人預測不到的恐怖。
就連閆書記都有點懷疑,這小子别是啥祖籍京城的傢夥。但是若真是那個身份,這小子也不至於去鄉村振興工作隊,而且起步也不會這麼低。
閆書記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隻能放棄,打電話讓秘書進來。
秘書進來之後,閆書記恢複了之前的古井不波:“剛才說到哪裡了?”
秘書趕忙拿出小本子:“您說了要讓省紀委介入,要把這件事要查清楚,對組織負責,對社會負責。不能冤枉好人,但是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閆書記點了點頭:“省紀委的介入是必須的,無論是鄉村振興還是掃黑除惡,這都是關乎民生的大事,決不允許有人在這裡面做手腳,搞不正之風!”
秘書點了點頭,不過心裡有些疑惑,怎麼感覺話鋒和剛才不對。不正之風似乎不是形容張元慶的行為,他的事情如果做實的話,那就是為非作歹了。
閆書記繼續說著:“查這件事不宜過慢,輿情還在發酵,必須迅速介入,直插一線,精準有效查清原委,並且要及時公佈出去,搶占輿論的高地。我之前說了,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不能冤枉咱們自己的同誌,公正、客觀,就是我的要求。”
秘書看了一眼之前記得內容,隻覺得頭大。他隻想說領導,不對啊,你說的語序都不對啊。你之前說的是,“不能冤枉好人,但是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現在說的是“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不能冤枉咱們自己的同誌”,這語序都顛倒了。
秘書冷汗都出來了,他不確定是領導說錯了還是意有所指。
不要小看這語序顛倒,他知道閆書記的敘述方式中,習慣把重點強調的事情放在後面。這也是很多大領導的一個習慣。
剛開始閆書記所說的意思,還是傾向於對相關人員進行懲處。這個相關人員,就要包含惹出事情的張元慶,以及張元慶身後的市委市政府。
也就是要打棍子了,而且敲在頭上。
但是後來把不能冤枉自己同誌放在後面,那就是傾向於保護自己的同誌,不能自己同誌受冤枉。
所以語序顛倒,意思立馬就不一樣了。
秘書猶豫了一下,閆書記淡淡說道:“沒聽清楚麼?”
秘書趕忙將剛才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特别是複述了那句,不放過壞人,不冤枉自己同誌。看到閆書記點頭,他的心瞬間安定,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閆書記沒有别的吩咐,秘書趕忙退了出去。出去之後,他擦了一把冷汗,再看了一下自己剛剛記下來的文字。
想到剛剛那個電話,再聯想到這語序的變化,心中不禁浮現了四個字,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