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想起年少時偶然看過的一本雜書,書中描寫某個朝代的女子,豐腴綽約,珠圓玉潤……
池皎皎聽到滿意答案,笑吟吟地誇回去,“謝謝顧營長,你今天也很帥,是這條街上最帥的男人!”
顧錚覷她一眼,這丫頭嘴甜,說出來的話跟裹了蜜似的。
他沒忍住問:“你不是喜歡白淨秀氣的男人嗎?”
這話可沒冤枉她,她昨晚還說鄒竹生的臉好看。
池皎皎湊近了點,鼻子小狗一樣嗅來嗅去,“咦,我怎麼聞到了酸味,顧錚,是你吃醋了嗎?”
顧錚眼裡閃過一絲懊惱,繃著臉道:
“我早飯吃的雜麪饅頭,哪兒來的醋?”
“噗嗤!”
池皎皎臉埋在他肩頭悶笑。
沒看出來啊,顧營長身上還自帶幽默細胞。
顧錚眼底懊惱更重,嚴肅道:“……别笑了,注意影響。”
可池皎皎向來不吃這一套,笑得更歡了,胸前柔軟緊緊貼在他身上,花枝亂顫。
好在此刻大廳裡人不多,沒有往他們這邊看的。
顧錚喉結一上一下地滾動,語氣霎時軟下來,“别鬨了,你先起來。”
他臉皮發燙,不動聲色地岔開腿坐。
“誰跟你說我喜歡白淨秀氣的男人的?”
池皎皎適可而止地抬起頭,臉頰因為笑染上粉霞,如桃花般豔麗。
見顧錚正襟危坐不吭聲,她直接湊過去在他通紅的耳垂啾了一口,“别聽那些人胡說,我不喜歡小白臉。”
她喜歡力氣大,能乾的男人。
顧錚這樣的就很不錯。
“走吧,到我們了。”
見前面一對新人結束了,池皎皎站起來道。
顧錚卻坐著沒動,擱在腿上的手握成拳,似在壓抑著什麼。
“你怎麼……”池皎皎扭頭,視線不經意往下。
不是吧,這麼敏感嗎,她隻是輕輕啄了下他的耳垂啊……
顧錚黑眸凝了眼裝無辜的某人,無奈深呼吸,強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去。
“可以了,走吧。”
兩人來到視窗處,將結婚證明和戶口本遞過去。
“同誌,我們來辦結婚證。”
除了個别思想覺悟不夠,作風不正派的,這個時候的人是很擁護愛戴軍人的,連帶著軍嫂也要被高看一眼。
女乾事態度隨和,笑容比之前真切了幾分,照例詢問兩人是怎麼確定戀愛關係的,是否自願結婚。
顧錚坐姿筆挺,雙手握拳放在膝上,神情嚴肅得像是在指揮一場重大戰役,隻聽他無比鄭重的回答:
“我們自願結婚。”
他實在太緊張了,幾個字說的像宣誓。
女乾事忍俊不禁,又繼續問池皎皎,“你是自願結婚的嗎?”
池皎皎好似也被身邊人的緊張感染,認真回答道:“我願意。”
她願意和這個男人組成家庭,在這個陌生的時空找到歸屬,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很快,結婚證就打好了,與後世的紅本本不同,這個年代的結婚證是一張類似獎狀的紙。
最上方有顆紅色五角星,牽帶出一鏡框紅彤彤的圖案,很是喜慶,內印有主席語錄和結婚證三個大字,下面寫了池皎皎和顧錚的姓名年齡。
女乾事將結婚證遞給兩人,“恭喜你們,百年好合!”
薄薄的一張紙,卻將兩人的命運緊緊綁在了一起。
從此以後,風雨同舟,患難與共。
顧錚鄭重接過結婚證交給池皎皎,又從拎著的挎包裡抓出一把喜糖,“同誌,感謝你們為人民服務。”
池皎皎搖頭失笑,這人怎麼能連遞喜糖也說得如此嚴肅官方。
但這可不妨礙女乾事高興地笑眯了眼,男人出手大方,紮紮實實的一把喜糖數量不少,拿回去給孩子們當零嘴,他們能開心好幾天。
她熱絡地提醒,“你們拿著結婚證和軍官證,可以到供銷社多買兩份喜糖,還能多扯兩倍的新婚布。”
“啊,差點忘了,還有這個,你們收好。”
她從抽屜裡取出一本《新婚夫妻手冊》遞給池皎皎。
“這個拿回去好好看看,尤其是男同誌,要認真學習裡面的內容。”
這位男同誌生得人高馬大,一看就是那種什麼都不懂,很有力氣,沒有技巧,隻曉得打蠻乾的。
女同誌怎麼遭得住哦,以後怕是要吃苦了喲。
走出民政所,池皎皎好奇地翻開了那本新婚手冊。
“革命夫妻在新婚之夜,要先團結,後緊張……每一次不宜將運動深入持久地進行下去,以免影響休息……”
經過後世熏陶,這些條例還不足以讓她害羞。
倒是顧錚,似懂非懂,麥色臉龐騰一下紅透了。
池皎皎最喜歡看他這副純情大狗的模樣,將新婚手冊拍進他懷裡,故意逗他:
“快收好,辦事員說男同誌要認真學習裡面的內容,以後用得上。”
顧錚似被火燎到了般,“啪”地合上手冊塞進褲兜,眸色幽深。
學習什麼,他們那次不就是這樣進行的?
莫非這女人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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