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劃破的手指,浸了汙水,開始發脹疼痛。
安然拿出手。
她盯著自己粗糙的手指,微微出神,可是她發呆也不敢有多時間。
乾完這些至少淩晨一點。
明早六點她還要去早餐店打工。
她拚命刷洗,幾乎忘了手疼……陰暗狹窄的小飯店裡,站了個貴氣男人,幽光將他身影拉得很長。
一直到薄薄煙霧散開,安然才驀地抬眼。
她對上他的眼。
他像往常一樣衣冠楚楚,即使在這樣不堪的環境也絲毫不減他的清貴,隻是目光冷漠,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安然的唇微微動了動。
此時,她比咖啡廳裡還要難堪。
她甚至,不知道把手往裡哪裡放。
霍允思慢慢地吸著香菸,語氣很淡,慢條斯理的:“就這麼愛他!愛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男性的自尊,不允許他輕易說出辛柏來的醜事。
他盯著安然,也不明白,自己想從她這裡聽到什麼。
是哀求,對他懺悔,然後求他把她帶回B市。
霍允思想,如果她求情,或許他願意幫她一下!隻是幫忙,别的她想都不要想!
等了良久,安然才輕聲說:“是!我很愛他!”
霍允思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他冷笑:“挺好!你們真是般配!那怎麼還分手呢?”
安然回答不了。
她無法跟他說,她移情别戀了,她愛上了一個不該在喜歡的人!是,她確實可以騙他答應他,可是他們差距那麼大,她也確實有男朋友。
這些都太難堪了!
她說不出口,隻能沉默。
霍允思靜靜地瞧著她,半晌,他抽完最後一口香菸,就離開了。
陰暗的廚房,光線更暗了。
安然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她垂了頭,繼續刷著那些油膩的碗。
隻是眼淚,一顆顆地掉落。
滴在那些油花裡。
深夜,一直到她的手指起了皺皮,腰都快要斷了才清洗完,她拿了老闆娘放在桌角的100塊,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離開。
小飯店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車子。
霍允思坐在駕駛座,手伸在車窗外面,修長指間夾著一根香菸。
看著賞心悅目。
安然站在那裡,跟車裡的他對視。
良久,她走了過去,輕聲說:“那80萬我會還你的!”
霍允思撣了下菸灰。
他輕皺了眉頭:“你考慮了這麼久,就是想告訴我這個?那條手鍊一千多萬……不過你不用還了,手鍊我已經拿回來扔進了垃圾筒,我們之間兩清了!”
他第一次說難聽話,還是對女孩子。
“你不欠我什麼!畢竟那晚在你那兒,我也挺享受的。”
安然喉嚨像是哽住了。
她在心裡拚命地在說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
他們之間,根本不是這樣的!
醜陋的,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也無力解釋,她隻是垂著眸子道:“80萬我會還的,還有……你以前不太抽菸的!對身體不好。”
說著她的聲音更低了些:“我那兒有4萬,可以先給你的!”
霍允思冷睨著她:“你是在邀請我?”
“不是!不是的!隻是還錢!”
安然又攏緊衣服,她還是感覺到冷,她指著前面的方向:“走5分鐘就到了,你跟在我後面……”
“上車!”
安然不肯上,她身上的衣服臟,怕弄臟他的車。
霍允思最愛乾淨,甚至有點兒潔癖,她知道的。
“上車!”他的聲音又冷幾分。
安然沒動,她似乎在堅持著什麼,仍是指了指前面的方向,隨後就一個人跑在前面。
深夜,街道蕭索。
她瘦小的身子小跑在馬路上,孤單冷清,霍允思靜靜地坐在車裡。
他的眼眶有點兒熱。
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是恨她的,甚至是厭惡她的,他甚至想過她曾經屬於别人,然後又跟自己上了床。
即使沒有真的做,但和做又有什麼區别?
他們相處了差不多半年時間,他相信隻要情商正常的人,都會知道他喜歡她,而她有那麼長時間可以跟他說,拒絕他,但是她沒有。
一直到滾在那張破床上。
霍允思咬了咬手指,他把車前燈打開,慢慢地開著車跟在她身後。
安然現在住的地方,比上次的還要破。
除了一張床板拚成的床,還有一張小破桌子,就隻剩下轉身的地方了。
安然有些侷促。
她想請他坐,但是發現這裡除了床,並沒有坐的地方。
她抿了下唇,探身到床底抽出一個石板塊,又掏了幾下,從一個牆洞裡掏出了幾疊錢,一張一張並不新,看著是存了很久。
她把那些錢,輕輕放在小桌子上。
她低聲說:“我隻存到這些!先還你!”
霍允思靜靜看著她的手背,不像從前那樣細膩了,以前她還會保養一下手的,還會隨身帶著一支可愛的淺綠色護手霜,現在連護手霜的錢也要省下嗎?
他喉頭髮緊,又問她一遍:“真的那麼愛他?”
“是!”
安然回答得毫不猶豫,她隱約猜出他的心思,可是她不配。
說完,她垂了眸子,又說了那句想過無數遍的話:“霍先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霍允思伸手撥弄那兩疊錢。
他安安靜靜地想了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他說:“這些錢留著吧!給我下碗麪吃,我們一筆勾銷。”
安然抬眼。
她的眼裡有著熱氣,還有淚光,她輕顫著嘴唇說:“霍先生,您不用對我這麼好!”
霍允思冷笑:“說了,一碗麪我們就一筆勾銷。”
安然這裡隻有一個簡單的小鍋子。
沒有冰箱,床底下倒有一箱泡麪,還有兩包火腿腸。
霍允思似乎也不介意。
他靠在她的床頭,又掏出一根香菸點上,緩緩地吸著。
他看著她支起小鍋子,插上電,放了水。
她廚藝很好。
簡單的火腿泡麪,放了兩根青菜,聞起來也很香。
幾分鐘後,她將兩碗麪端到小桌子前面,想了想大著膽子把香菸從他唇邊給拿掉了,“不要抽了,說了對身體不好!”
霍允思望著她。
他的眼神,濃鬱得駭人。
下一秒,她的細腕被他捉住,飛快地壓到身子底下。
和兩月前同樣的場景,同樣曖昧的畫面,隻是物是人非。
安然紅了眼睛:“您起來!”
霍允思慢慢移著手,最後捉住她的,他握得很緊而她的手指上有傷,不禁輕聲哀叫:“疼!”
“你也知道疼嗎?”
“你這個騙子,也知道疼?現在呢,疼不疼?”
……
霍允思像是換了一個人,他手指探進她的衣服裡,粗魯地對待她。
狹小的出租屋裡,響起女人柔媚的哀叫。
是疼的!
他粗魯得要命,分明就是故意讓她疼的,女人有些地方動不了,他明明就沒有跟女人做過但卻一清二楚,就像是個老手一般。
“真想弄死你!”
“這樣世界也清淨了!”
霍允思面孔漲紅,他對她的態度有多冷酷無情,同時他對她的晴欲就有多高漲……她被他剝成難堪的樣子,隨他玩弄。
安然哭出了聲,但是她不敢大聲哭,她隻敢小聲細細地哀求他不要弄了。
霍允思伏在她耳側。
他觀察著她的表情,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變化。
“爽嗎?”
他說著粗俗的字眼,大概就是想羞辱她,安然被他弄得幾乎斷氣……但同時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她沒有過旁人,輕易被他撩起來。
就在她剋製不住自已,摟住他的脖子,想索吻時。
霍允思的嗓音清冷:“安然,你愛過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