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路上,安芷不再說話。
等到家後,有小廝說裴四爺送來一盆蘭花,問怎麼處置。
安芷想到了在假山時裴闕的話。
喊他哥哥做夢吧!
"丟了吧。"安芷沒做思考就吩咐道,可轉念想到裴闕不好相處的性格,又讓小廝擺到她院子裡的最角落。
遠遠看到院門時,安芷便瞧見翠絲坐在門廊下,翠絲瞧見她時,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安芷把買來的糕點遞給翠絲,"這是咱們說好的。"
翠絲抱著糕點,笑得合不攏嘴。
進了屋子後,身邊伺候的沒有其他人了,冰露才敢問,"小姐,裴四爺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在威遠侯府時,嚇死奴婢了。"
安芷也不懂裴闕想做什麼。在她印象裡,裴闕就是個弄權很厲害,喜歡逛花樓的浪蕩子,從沒想過裴闕會出言調戲她。
"估計是腦子壞了。"安芷憤憤道。
冰露看著自家小姐如天仙般的容貌,猶豫道,"小姐,裴四爺該不會看上您了吧"
"怎麼可能!我跟他差了一個輩分呢!"安芷聽到這個話題,下意識反駁。
她是有些姿色,可裴闕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而且裴家講究名聲,是絕對不會讓叔叔娶侄兒的前未婚妻。
這一晚,安芷沒怎麼睡好。
她夢到自己穿上嫁衣,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等待新婚夫君,過了很久很久,她才聽到門開了的聲音,緊張到不能呼吸。就在這時,她的蓋頭被掀開了,看到新郎是裴闕時,立馬嚇醒了。
外頭天才矇矇亮,安芷卻沒了睡意,乾脆起床。
她披了件外衣,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的花花草草,想到了以前母親在時的日子。
那時候父親還是現在這般風流不可靠,可母親和哥哥都在,哥哥不喜歡讀書,便跟著表兄們一起學武。每天下學回家,哥哥都會帶她喜歡的零嘴。母親是武將家的女兒,女紅做飯一概不會,隻會教她舞劍耍槍。
記得也是這麼這個陰雨連綿的春天,母親給她縫了一件肚兜,繡的荷花,安芷卻沒認出來,一開始還猜是彩霞,害得母親賭氣說以後再也不刺繡了。
想著想著,安芷的眼眶便濕了。
她想哥哥,想母親了。可眼下,這諾大的府宅,處處是他們的回憶,卻見不到他們。
"小姐,早晨露水大,您别站太久了。"冰露起床時看到主子倚在欄杆上,便知道主子又想故去的夫人了。
安芷誒了聲,和冰露一起進了屋子,"你幫我洗漱吧,待會那些掌櫃的就要來了。"
冰露說好,"我去廚房打些熱水,小姐先坐一會,奴婢馬上就來。"
安芷自己梳頭,今兒見掌櫃,沉穩些比較好,她挑了件深藍色百鳥朝鳳裙,換上後,冰露便端了水來。
一番洗漱後,安芷正在畫眉,翠絲突然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大小姐,喜事,有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