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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爺子正愣地看著眼前的季正初，彷彿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兒子一樣。
為什麼自己每一次為季正初好的決定，季正初都會覺得自己是在逼迫他？
“你從來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季老爺子盯著季正初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此話一出，季正初的目光微微鈍了一下。
隨後季正初苦笑了一聲。
“父親如果真的懂我的話就應該明白，我從來不會逼迫自己心愛的女人做什麼事情。”
季正初轉過頭看了一眼，餘清舒眼裡滿是深情。
“從前我不會逼迫她，以後也不會。”
季正初的話讓餘清舒的心中微微一動。
因為餘清舒知道季正初說的都是實話。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季正初都沒有真的為難過自己。
餘清舒的心在這一刻也漸漸的融化了，隻是這種情緒並不是自己的。
餘清舒一直在想找機會跟季正初說清楚，似乎沒有什麼時機比今天更適合了。
想了想，餘清舒偏過頭看了盛北延一眼，朝盛北延投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跟季正初談談。”
餘清舒的聲音輕柔而有力量。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餘清舒的身上。盛北延看了餘清舒一眼。
在餘清舒安撫的眼神下，盛北延點了點頭。
季老爺子有一些不理解的看著餘清舒，不明白這個時候餘清舒和自己的兒子還有什麼要談的？
餘清舒深吸了一口氣。
餘清舒走到了兩個人的對面。
“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我也是想要找一些解決，季老爺子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要告訴你。”
餘清舒的話讓季老爺子也愣了一下。
不過片刻之後，季老爺子的神色變緩和了一些。
“你想說什麼？”
季老爺子的語氣淡漠如冰。
餘清舒沉聲開口。“其實有些時候，你自以為是對季正初好的決定，或許季正初並不喜歡。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你的有一些決定隻是為了你自己，而不是為了季正初。你沒有相信過我。”
餘清舒說完這句話，就後邊沒有再看到季老爺子的意思。
餘清舒轉過身看了一眼季正初。
餘清舒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聲音傳出來。
“我們去後花園裡面談談吧。”
餘清舒的語氣鎮定而溫柔，彷彿有一種安撫人的味道。
季正初看了一眼盛北延的方向。
餘清舒走到自己的面前來，一定是盛北延同意了的。
所以季正初也沒有在想什麼。季正初直接點了點頭。
餘清舒帶著季正初一起走出了别墅。
兩個人來到了别墅後面的後花園，此時的花園裡面已經沒有多少鮮花了，蘇黎世的冬天很冷，這裡的植物都沒有辦法生長。
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蕭條落寞，如秋風一樣，劃過了人的心頭。
餘清舒的臉上是一片平靜。
“清舒，你有什麼事情想要跟我說嗎？”
季正初站在餘清舒的身邊，看了看餘清舒的側臉，緩緩開口問道。
餘清舒回過頭看了季正初一眼。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事情要說的，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餘清舒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此話一出，季正初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因為季正初不確定餘清舒說的究竟是什麼事。
餘清舒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神色十分的恬淡。
“你瞭解從前的餘清舒嗎？”
餘清舒的聲音彷彿穿透了什麼一樣，劃過了季正初的心頭。
季正初的神色瞬間僵住了。
季正初完全不明白餘清舒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
“我一直以為我是瞭解你的，你愛盛北延，所以你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你們倆經曆的事情我並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心繫於你，想要你，可是我也不希望你是因為愧疚或者說是别的什麼原因，留在我的身邊。我並不是那樣一個強人所難的人，尤其這個對象還是你。”
季正初的聲音溫和而堅定。餘清舒聽到這裡的時候，目光微微動了一下。
餘清舒知道季正初說的都是實話。
季正初對曾經的餘清舒，確實是萬般包容的。
隻是自己似乎配不上這樣的愛意。
餘清舒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季正初。
像是沉寂了許久的心，忽然在這時候抽動了一下。
“其實我並不是餘清舒。”
此話一出，季正初的瞳孔突然縮了一下。
季正初剛想說什麼，餘清舒忽然抬手，止住了季正初的話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餘清舒的語氣很鎮靜。餘清舒也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來很難讓人接受，所以餘清舒一直也有一個心理準備。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餘清舒看向季正初。
“這件事情說起來非常的簡單，我並不是原來的餘清舒，我是另外一個人，我死了之後魂魄穿到了現在的餘清舒身上，所以我並不是她，你應該也能夠感覺出來我和她的性格有一定的差異，這並不是因為我改變了，而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餘清舒。”
餘清舒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季正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可是這些事情餘清舒遲早是要告訴季正初的，餘清舒也想了很久，這種事情必須要讓季正初知道。
“其實這一番話，我在很多年前就對你說過，可是你似乎失去了記憶，這一次蘇黎世之行，我相信你是為了原來的餘清舒來的，你受了傷，我出於責任照顧了你，但是我對你是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的，這一番話，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了結，我們可以永遠是好朋友。”
餘清舒說完這句話之後，目光微微動了一下。
“如果你相信我說的，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想清楚，至於從前的餘清舒，她已經離開了，你不要太傷心了。”
最後這一句話，餘清舒知道輕如鴻毛，但是必須說。
因為這是自己必須要經曆的一個過程。
季正初從前花了很長的時間來治癒自己，這一次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季正初的瞳孔如同地震一般，晃盪不安，臉色也是慘白如紙，季正初渾身都在顫抖。在那一瞬間的，季正初好像聽不進去任何的聲音，隻能看見餘清舒的嘴唇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餘清舒在說什麼。季正初的身形晃盪了一下。
餘清舒伸手想要去扶住季正初，但是卻被季正初給擋了回來。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清舒……”
季正初的聲音沙啞的厲害，他的喉嚨像是被灰塵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餘清舒滿眼心疼的看著季正初，自己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其實餘清舒很能理解季正初的心情。
如果有一天别人告訴她，盛北延已經死了，現在的盛北延不是從前的盛北延，餘清舒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餘清舒的神色有一些暗淡。
“或許你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我和原來的餘清舒有很大的區别，我們的性格不一樣，處理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樣，你應該早就有所察覺……畢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心情大變……”餘清舒的話音落下，季正初的臉色更白了一個度。
“可是之前在醫院的時候……”
季正初想要說什麼，但是當他接觸到了餘清舒的眼神的時候，就彷彿明白了。
自己……
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在醫院的時候，餘清舒確實是好好的照顧著自己，但是那都是在儘自己所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私人的感情。
而且，餘清舒做事從來都不拖泥帶水，這和自己認識的餘清舒，有很大的區别……
季正初的目光，微微沉了下來。
他知道，餘清舒說的，很大可能是事實。
真正的餘清舒，已經死了。
隻是自己一直不知道，或者說……自己一直忽略了……
季正初的目光微微沉下來，臉上是一片冷淡。
餘清舒的嘴角也緊緊地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默了許久之後，餘清舒才看向季正初。
“雖然這件事很難以相信，但是……我真的不是她，我能給你的，就是簡單的陪伴，也算是替她完成一些事情，季正初，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往前走，不要辜負了她的期望。”
餘清舒伸手，拍了拍季正初的肩膀。
餘清舒的話，讓季正初的目光微微暗了暗。
最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點了點頭。
餘清舒知道，季正初……應該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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