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引我去景業池旁邊的小北子,和指控孟答應的慧兒,都是柳如煙的人?”
“不錯,他們是太嬪留給柳家的暗棋。”
“可有證據?”
尋幽道:“回柔貴人,昔日伺候太嬪的劉嬤嬤,就在中州養老。”
“她對太嬪忠心耿耿,按理說寧死也不會出賣小主。但劉嬤嬤老來得子,平日把那個兒子寶貝得不行。隻要抓到了他,劉嬤嬤一定會乖乖聽話!”
宋姝念又問道:“柳如煙手裡還有多少柳太嬪留給她的暗棋?”
“隻剩下最後一個了,便是禦膳房的啞婆。”
“還有……”
將該問的問題都問得差不多了,宋姝念才道:“你回去,繼續潛伏在柳如煙身邊。她有什麼動靜,你及時通知芙蕖。”
“是。”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黑了下來,宋姝念道:“你是出來給漪瀾閣取晚膳的,可這個時候禦膳房已經關門了。你在外面耽誤了這麼久,又空手回去,不怕柳如煙懷疑你?”
尋幽的眸子裡閃爍著幽暗的光芒:“奴婢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柔貴人也不會用奴婢了。不是麼?”
宋姝念笑了笑:“你說得不錯,去吧。”
“奴婢告退!”
走出禦花園,尋幽先是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幾巴掌,後又把自己的髮髻弄亂,才氣憤地往漪瀾閣走去,眼底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尋幽,怎麼去了這麼……”
柳如煙心中滿是疑竇,探究的目光落在尋幽身上時,忽然愣住了:“怎麼回事?”
尋幽的眸子眯起,陰狠道:“禦膳房那些捧高踩低的狗奴才,不就是見小主失了勢,平日剋扣我們的吃食就算了。可今天,奴婢去拿晚膳,他們不僅諸多刁難,還說……還說……”
柳如煙沉聲問道:“還說什麼?”
“還說……小主早已被陛下厭棄,就算能生下肚子裡的皇嗣,它也隻是個被陛下厭棄的孩子,我們擺什麼架子……”
“奴婢一時氣不過,就和他們起了爭執……”
說到這裡,尋幽跪了下去:“是奴婢辦事不力,沒把晚膳帶回來,請小主責罰。”
柳如煙蹙眉道:“我不是告誡過你,近日要謹言慎行,低調行事,你怎麼還……”
她倒不是怕了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而是離除夕越來越近了,她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節外生枝。
“是他們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了,侮辱奴婢就算了,還貶低小主……”
看到柳如煙的臉色,尋幽低下了頭,再次告罪:奴婢知錯,小主息怒……”
如今她身邊隻有這麼一個得力的人了,柳如煙歎了一口氣,上前將尋幽扶了起來:“罷了,你也是因為對我忠心。”
“在後宮如果沒有陛下的寵愛,就算懷了‘皇嗣’,也會有無數人輕賤。”
“不過你等著看吧,這樣的日子,我們不會過太久了!”
尋幽垂下眼簾,掩去了眼底幽深的光芒:“是。”
……
聽雨閣。
之前想得到柳如煙的指甲,是為了讓唐洛川驗證,她是真的懷孕了,還是服下了塞外的秘藥假裝有孕。
現在已經從尋幽口中得出了答案,自然不必再多此一舉。
宋姝念吩咐道:“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派人去上祥殿請康貴人過來一趟。”
“是。”
隨即,宋姝念在信上寫了,劉嬤嬤如今的具體居所,以及她兒子在哪裡做工。然後讓芙蕖派人把密信送出宮,交給宋父。
翌日,早膳過後,康貴人就過來了。
雖然小產的事已經過去了許久,在太醫的精心調養下,康貴人的身子也好了起來。可她的眉宇間,總是帶著隱隱的悲傷。
帝王無情,深宮寂寞。對許多宮嬪來說,孩子便是唯一的指望。不然這漫漫長夜,要如何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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