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周元笑道:“梭哈,是一種智慧。”
“麥克弗森的智慧就很高明,放棄了濠鏡,帶著所有人上船來跟我們拚。”
“隻可惜這船上除了他們的戰士,還有女人和孩子,還有數不清的貨物。”
“他此刻恐怕已經慌張到了極致,隻想著逃命了。”
李玉婠輕笑道:“當然,你自已瞧,三艘戰列艦已經再往南方掉頭了。”
周元道:“可惜啊,我不會讓他輕易離開,即使是兩敗俱傷,也要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以便他作出更聰明的選擇。”
“聶再榮,打出旗語,讓恒勇、恒攀、恒峰三艦與我們一起,全力攻擊。”
“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侯。”
而另一邊的船艙之中,麥克弗森的確已經急得跳腳了。
為了利用濠鏡拖住周元,他撤退得很遲,以至於根本沒有時間提前轉移濠鏡的物資。
現在所有的物資和人員全部都裝在五艘大船上,這樣和周元打,有什麼好處?
兩敗俱傷,他周元倒是隨時可以再次記員,我又去哪裡恢複?
那麼多物資,那麼多財富,全部沉進海裡,這麼多年不就白費了。
可惡就在於,周元似乎提前察覺到了濠鏡是誘餌,竟然命令潮商船隊停止航行了,磨平了這個時間差。
“不能再打了。”
麥克弗森道:“再打下去也沒便宜占,我們萬裡迢迢過來,不是為了拚命的。”
“撤!朝南方海域撤!周元不敢深追的!”
佩德羅低聲道:“已經下令在撤了,但是總督閣下,我們裝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戰列艦載重大,速度一直起不來,恐怕是跑不過對方的。”
麥克弗森道:“你懂什麼!周元即使是追上來,和我們拚死一戰,他也討不到什麼便宜,我們畢竟是五艘船。”
“這些戰列艦是大晉好不容易得來的,周元不可能全部賭上去,否則就算我們敗了,他們也幾乎要全軍覆沒。”
“荷蘭人虎視眈眈,周元不會讓這麼傻的事!”
“快撤!”
三艘戰列艦、兩艘巡洋艦,在密集的炮火下,瘋狂朝南逃去。
但是,麥克弗森很快就接到了稟報:“總督大人,大晉的戰船追上來了。”
麥克弗森笑道:“這周元終究是怕上當啊,還派出了一艘戰艦來追逐我們,生怕我們殺個回馬槍。”
“不是啊總督大人,是四艘戰列艦,全部追來了。”
聽到這句話,麥克弗森頓時瞪大了眼,道:“啊?”
他連忙到了二層甲板,藉著大炮的窗洞一看,隻見四艘戰列艦正從左右側包來,炮火齊鳴,聲勢滔天。
麥克弗森不禁爆了粗口:“愚蠢!周元實在是愚蠢!他這麼跟我耗有什麼意義?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通歸於儘,我看他大晉拿什麼來守荷蘭人!”
“枉我以為他是個英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衝動,絲毫不在乎整個海上的全域性。”
他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了。
拿出菸鬥來,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看到旁邊的壯漢,然後瞪眼道:“你傻瞪著我讓什麼!傳令啊!加快速度航行!擺脫他們!”
佩德羅沉聲道:“甩不開,我們載重太大,速度明顯不占優。”
麥克弗森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持續朝南,我倒要看看,他周元能追我們多久!”
“跟他們對轟!把炮彈打出去,反而降低了載重。”
於是,海面上,四艘戰列艦追逐著三艘戰列艦和兩艘巡洋艦,開啟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火炮對轟。
雙方的船L在對轟之中不斷被破壞,雙方的木工瘋狂修補,又在炮火中喪命。
大晉的船上,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他們經得起持久戰。
但麥克弗森不行啊,他們的船上除了戰士之外,還有女眷和孩子,還有大量的物資和金銀財寶,他根本輸不起啊!
所以名義上是對轟,事實上是佛朗機戰船發瘋似的逃命。
這一場大戰,從黃昏時分開始激戰,一直往南打,追逐戰打了足足八百裡,持續了足足二十個時辰。
炮管打紅之後又停,冷卻之後又打,士兵輪番作戰,雙方戰艦都損傷嚴重。
尤其是麥克弗森的戰船,由於載重大,速度慢,軍心不穩,一直被壓著打。
一直到第三天的天亮,其中一艘巡洋艦再也撐不住,右側損壞了大片,船L開始出現傾斜,並最終沉沒。
伴隨著上面數百佛朗機人,伴隨著數不清的物資,沉沒進了大海。
身心俱疲的麥克弗森,氣得大吼道:“瘋子!周元就是個瘋子!”
“他為什麼要這麼讓!他為什麼要讓荷蘭人漁翁得利啊!”
他赤紅著眼眶,咬牙切齒道:“不逃了!這樣逃下去,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直接停下來!跟他們拚命!”
“大不了,都淹死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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