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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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今夜不打算休息,前殿官員們商議邊軍的事,她也隨時參與,中途回來後宮陪蕭羽,這也是她和蕭羽之間的習慣,在他入睡前兩人說說話。
講完邊軍大捷的事,伴著楚昭倚著床頭輕輕拍撫,蕭羽漸漸閉上了眼。
訊息是這個時候傳來的。
丁大錘一臉黢黑,衣服被也燒了,裸露的地方都有燒傷,血肉模糊,被兩個龍衣衛攙扶。
小曼和阿樂正在給他簡單處理了傷口,剪掉殘破的衣袍。
丁大錘也不讓楚昭叫太醫,急著把事情先交代:"火燃燒得非常快,整間屋子都被澆了易燃的火油,如果晚一步,我也出不來了。"
楚昭視線落在地上。
地上躺著一個人,跟丁大錘一樣,面容黢黑衣服也燒了淩亂。
"但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丁大錘低聲說,"而且——"
他不是鄧弈。
楚昭端詳著地上的男人,跟鄧弈真的很像,甚至蒙上灰的臉形五官也很像。
"但如果被燒燬了。"她說,"還真分辨不出來。"
這個人是鄧弈的替身
鄧弈竟然會有替身
他自己準備的還是别人安排的
穀耑
那這場火是鄧弈安排的還是别人要殺鄧弈
"太傅府已經搜查過了。"丁大錘說,"沒有太傅的蹤跡。"
他黢黑的臉上也掩不住羞愧。
"我們守在外邊也沒有發現人進出。"
但肯定有紕漏是他們沒有發現的,人不可能插翅而飛,遁地而沒。
楚昭道:"不用自責,對方知道你們駐守府外,既然敢做,必然是有能力能做到。"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誰
是鄧弈金蟬脫殼,還是誰要讓鄧弈消失
"娘娘,這時候太傅出事,對娘娘不利啊。"殷參事低聲說,"會被有心人栽贓說娘娘要除掉太傅。"
拱衛司將太傅鄧弈押送出皇城又關在府裡,然後太傅府著了火太傅生死不知,皇後與太傅之間的矛盾人人皆知,現在邊軍生擒西涼王,皇後聲望大漲,此時除掉太傅,不會引來國朝動盪,甚至還能給太傅叩上罪名,比如勾結西涼致使石坡城失守——
楚昭神情漠然地看著地上的死屍。
"朝臣們都在,召集大家,宣告此事。"她說。
雖然太傅府失火動靜很大,但因為發現的及時,又拱衛司把守,訊息暫時還沒泄露。
這時候的確坦然相告更合適,殷參事應聲是,剛要走,又被楚昭喚住。
"鄧弈的母親還在嗎"她問。
殷參事點頭:"在,除了太傅和書房這裡,其他人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異常,都被看押起來了。"
楚昭轉頭喚小曼。
小曼沒有像往常一樣扭開頭,而是嗯了一聲。
"殷參事,你把鄧母秘密送出來。"楚昭道,"小曼你把人安置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就當鄧母也生死不知了。"
殷參事和小曼一個應聲是,一個則轉身就走。
"喚太醫來。"楚昭吩咐,看著丁大錘,"你還要再撐一下,應對朝臣們的詢問。"
丁大錘應聲是。
齊公公轉身吩咐喚太醫,喚朝臣們來,整個後宮變得忙碌起來。
楚昭看著地上躺著的死屍。
"姐姐你是覺得太傅不是畏罪潛逃嗎"蕭羽在旁低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有人害他"
所以鄧弈被抓或者逃脫了,楚姐姐要把鄧母保護起來,免得作為鄧弈唯一的親人陷入危險。
楚昭點點頭。
"雖然我也不能肯定,但我覺得,鄧弈不是會認為我關起來他,就要殺他,他到了必須逃走地步的人。"她低聲說。
所以要麼是有人要殺他,他無奈逃走,要麼就是他被人挾持。
雖然鄧弈曾說過,危難時候他不會為了母親涉險,但——
楚昭輕聲道:"鄧母一個盲婦無辜,不要被牽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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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平複大捷的訊息帶來的震動的官員們,被喚來內宮,看到地上躺著的死屍,再聽丁大錘的講述,再一次陷入更大的震動中。
"太傅死了!"
"不是死了,是失蹤了!"
"失蹤焉知是生是死。"
"朗朗乾坤,太傅在家中遇難!"
"如果是遇難,怎麼還有替身"
官員們吵成一團,刑部侍郎站出來,看著楚昭:"臣請查太傅遇害案。"
楚昭道:"可,不止你,三司共查。"
刑部侍郎也不耽擱轉身就走,七八個官員忙跟著去,殿內的議論聲質問聲沒有絲毫減少。
楚昭並不理會,任他們隨意揣測。
"這是太傅準備的替身,還是别人準備的"謝燕芳沒有參與這些議論,站在死屍旁邊,俯身好奇端詳,"真的很像,如果不是皇後的人動作快,衝進火裡拖出來,我們會真認為太傅死了——"
他看向楚昭輕歎一聲。
"多虧皇後,這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