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的是,就算這别院屬於婚前財產,離婚不分我,也得讓我知道吧!
聽了她的抱怨,月見也很無語:
"可是王妃,宜州是王爺的封地,這城中自然有王府别院,您應該知道的啊!"
沈冬素理所當然地道:"我以為光州的别院就是他封地上的家嘛!"
月見失笑:"那隻是個溫泉莊子,王爺養傷住的。"
沈冬素點頭道:"等到了幽州,我要好好跟你們王爺對對他的資產。"
他之前跟我說,沒金子付我的萬兩賞金,並且還欠了不少外債。
沈冬素這後知後覺地,怎麼覺得淩墨蕭是騙她的呀!就他這莊園多的,哪裡像欠錢的人
知府雖說宴請淩王妃,但沒有王妃跟官員同席的道理,所以就變成了知府夫人請淩王妃。
女人們的宴席,總要有個名頭,賞花賞景啥的,這次是賞梅。
知府夫人幾乎邀請了全城排得上名號的貴婦,還有一些富商的夫人,據說是送了重禮才受邀的。
一大早來别院送禮的就排上了隊,沈冬素能在長安收禮,這在自家的封地,自然也能收禮。""
甚至她若不收,這宜州的官員還以為她不滿意呢!
但送真金白銀明顯是求辦事的,她是不收的,直接把人交給甲四處理。
就在宜州這一天,她收了禮物,參加了賞梅宴,還給上門求藥的病人看診。
忙的那叫個腳不沾地,準備是第二天吃了早飯就走,硬是拖到快中午才出發。
可不敢再歇一夜,不然越發走不成了。也不能在宜州吃中午飯,一堆人等著請淩王妃上門坐客。
她要是留在城裡吃飯,這頓飯能吃到傍晚。就在别院匆匆吃了一頓,趕緊趕路。
沈林鐘看的心疼不已,悄悄問莫修謹:"冬素在外,一直都這麼忙嗎"
莫修謹輕笑道:"這哪稱得上是忙!在揚州治理瘟疫時,王妃經常每天隻休息兩、三個時辰。"
"揚州瘟疫最嚴重的那段時間,時常各個縣鎮地跑,連夜趕路也是常有的事。"
甲四也道:"在長安治理瘟疫的時候,王妃更是殫精竭慮。也正是王妃這般吃苦,才有了特效藥,皇上才這般信任她。"
沈林鐘很是內疚,他應該陪妹妹一起去長安的。全家人都以為冬素去長安是享福的。
堂堂淩王妃,肯定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沒想到妹妹卻過的這麼辛苦!看她那坦然的模樣,好像已經習慣了這連軸轉的生活。
沈林鐘悄悄抽自己一巴掌,他在光州憑淩王妃之兄這個名頭,行事極為方便,根本沒遇到什麼困難。
也就之前那個瘋女人進村,讓他為難了一段時間,但那個女人很快就被甲十八引走了。
沈林鐘決定,這次妹妹離家,他要跟著同去,哪怕是為妹妹分擔一些也好。
從宜州到光州就近了,天黑前就趕到了,她是真想趁夜趕回沈家村。
但跟宜州城時一樣,光州知縣已經準備好了晚宴,胖大廚也把住的宅子收拾妥當。
沈林鐘也說連夜趕路不安全,就在光州住一夜,明早再回家。
沈冬素忙讓人去看看,二姨母的店裡有誰在她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跟親人聊聊。
非常意外地,今天留下看店的是丁啟和沈冬月。
她沒有遲疑,笑道:"那就請冬月姐過來一敘,月見,準備火鍋宵夜。"
沈林鐘輕聲道:"冬月變了很多,她和家裡斷了聯絡,村子裡都不知道她在二姨母的店裡做活。"
沈冬素點頭道:"放心,我不會說漏嘴的。"
又奇怪地問:"我記得我臨走時,幫她安排了進劉管家的棉紡織作坊做事。她怎麼沒去那裡"
沈林鐘便把肖氏發神經,總纏著冬月不放的事說了,對於肖氏,又不能打。
罵也沒用,你罵她她聽著,但第二天該乾啥還乾啥。並且肖氏總乾一些瘋事。
全村除了沈家她不敢動手,之前朱氏罵她,她半夜往朱氏視窗倒夜壺。
因她總纏著沈冬月,胡婆婆罵過她一回,她七月七往胡婆婆家門口燒黃紙。
反正全村人的認知就是,肖氏因兒子坐牢之事,變成了瘋婆子。
都抱著惹不起還躲不起的態度,都離她遠遠的。
沈冬月就是,她怕在劉管家的作坊裡做事,被肖氏知道追過去。
她到不怕影響到自己,隻是怕影響到作坊,所以才悄悄跑到縣裡來,誰也不說。
除了這個瘋肖氏,還有一點讓沈冬月寒心的,那就是二房一家子對她的態度。
全家都覺得她丟儘了家人的臉,就算死在外面,隻要别再給家裡惹事就行了!
王金花以前總罵沈冬素是天煞命,害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現在自然不敢罵沈冬素,便改罵沈冬月。
曾經還讓她的兄長,沈冬月舅舅上門勸說,要把沈冬月嫁給一個算命的老瞎子,就因為老瞎子願意給一頭牛當聘禮。
她可是沈冬月的親孃啊!
因此沈冬月隻想徹底遠離沈家村,遠離沈家村的人。她曾經想過在二姨母的店裡做事,攢一筆錢。
就悄悄地離開,到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但不知為何,現在她錢攢了不少,還在縣城租了房子住,可是沒了要離開的打算。
從大哥這裡知曉了沈冬月的現狀,沈冬素見到她的時候,隻有憐惜。
不管是原主幼時跟這個堂姐怎麼交惡,或是後來因馮文生兩人反目。
都隨著原主的死,原主執唸的原諒,那些過去的恩怨都消失了。
至於沈冬素自己,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旁邊沈冬月的人生,隻覺她的悲劇是這個時代,對女性的枷鎖造成了悲劇。
更何況她願意改過自新,願意從頭開始好好做人,同為女人,自己為何還要為難她!
當沈冬月被月見引進屋裡的時候,沈冬素差點沒認出她來。
雖然分别時兩姐妹的差距已經很大了,那時沈冬素是高貴的淩王妃,沈冬月是離群索居,獨住小木屋裡的孤苦少女。
那麼現在,兩姐妹站起來,簡直像差了十歲!
沈冬月的皮膚變得粗糙黑紅,雙手變得骨結粗大,身體圓潤了不少,雖然整體看上去好像一年變老了好幾歲。
可她的眼神沒了之前的絕望之氣,反而是鮮活的,充滿希望的。
沈冬素甚至覺得她有幾分二姨母颯爽的氣質,行動帶風。
果然近朱者赤,離開王金花和朱氏,長期和二姨母在一起,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沈冬月先是很拘謹,還學月見行禮,但沈冬素很快就扶起她,握著她的手,好像過去一樣笑道:
"冬月姐,好久不見。快,到炭盆邊坐,暖和。"
沈冬月見那炭盆上面還支著鐵架子,上面烤的正是光州特產,糍粑。
旁邊還煮著雞蛋甜酒,在沈家村的時候,寒冬時節,沈爺爺就經常這做煮給孩子們吃。
而眼前的堂妹,也沒穿金戴銀,通體貴氣。
穿著家常衣裳,如瀑布的長髮鬆鬆挽著,屋裡也沒婢女下人,隻有一個月見。
這讓沈冬月放鬆不少,輕笑道:"王妃好,您從揚州回來,過了很久吧"
沈冬素笑著握住她的手,把翻糍粑的筷子塞她手裡:"冬月姐,這裡沒外人,不要叫我王妃。"
"我是回家過年的,又不是回家擺譜的!"
可兩人的身份差距,不管她再怎麼說,再怎麼表現的熱情,沈冬月還是沒辦法把她當過去的堂妹看。
知道她拘謹,也明白兩人根本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聊天,沈冬素一聲輕歎。
既然沒辦法噓寒問暖,那就打筆钜款!
當然,她不是直接給沈冬月錢,而是問:"冬月姐,明天我就回沈家村,咱們想說悄悄話就難了。"
"今夜咱們好好說說話,你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知道你要強,有事也不會找我哥他們幫忙。"
"你别跟我客氣,有什麼事趁這個機會跟我說。年後我再離家,咱們姐妹下次見面,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沈冬素說的很真誠,讓沈冬月敞開了心菲,她確實有一件事需要沈冬素幫忙。
她紅著臉低著頭,嘴唇動了幾回,依舊沒好意思說出口。
沈冬素也不催她,給她倒了一杯加了枸杞和紅糖的甜酒雞蛋,又放鐵架上放了幾塊沾了白糖的饃片烤著。
沈冬月專門地翻著糍粑和饃片,半晌才道:"王妃,不,冬素,我確實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沈冬素忙點頭笑道:"你說。"
她的臉在火光的照映下更紅了,嚅嚅道:"你别笑我。"
沈冬素舉手發誓:"不管冬月姐請我幫什麼忙,我保證絕不笑她,若違此誓,人神共……"
誓沒說完,被沈冬月捂上了嘴巴,她有點無奈:"你怎麼做了這麼久的王妃,還跟以前一樣啊!"
沈冬素笑道:"當了王妃,我還是我啊!現在冬月姐可以說了吧"
"丁啟,向我提親,說要明媒正娶,娶我為妻。"
沈冬素大喜:"這是好事啊!丁啟那小子有擔當,又能乾,有責任心。"
"冬月姐你嫁給他,肯定會幸福的。"
沈冬月眼中含淚,輕聲問:"可我配得上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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