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四百五十步!!"
戍邊將軍正下令驅散城牆內的商人與百姓,餘光中看見忽律一族的人劍拔弩張地在對峙。他僅有猶豫了一瞬,便快步上前,雙手抱拳一拱,道:"大夏騎兵突襲,城門守備兵力不足,現忽律大人手下所有侍衛全數充公,聽從本將調配、抗擊外敵!"
忽律平皺眉:"我奉族長之命正在辦——"
將軍驟然提高聲量,義正辭嚴著質問:"國難當前!難道忽律一族隻想自保不成!"
這一句話定的罪名太大。
幾乎是強逼著忽律平交出手上所有兵力!可一旦交出所有兵力,他如何還能從忽律穆惜的手上奪回聖女的屍首!忽律平狠地咬牙,可眼下的情況不容他拒絕,目光直視眼前的忽律穆惜,"將軍讓我交出所有兄弟可以,那他們呢!"
戍邊將軍掃了一眼,"聖女已逝,應儘早入土為安。至於他…"將軍的口吻透出幾分輕蔑,"腿都傷成這樣了,若讓他上了城牆,要讓大夏以為我藍月以無人可以應戰了!"說罷,他不耐煩的擺手轟趕,"還不快走,此地馬上就要成為戰場了,不要給我們添亂!"
說話間,副將已經上前拽走忽律平等人。
急促的號角聲再一次從瞭望台上傳來。
"還有四百步!!"
他們腳下的大地震動。
城牆之外,大批騎兵快速逼近!
將軍臉色一淩,單手按著佩劍,目光淩厲看向城牆的方向,抬腳離開時,耳邊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多謝。’
將軍神色不變。
大刀闊斧的向著城牆走去。
"就當是本將報當年聖女救下舍妹之恩!"
*
庫斯特。
忽律穆惜的私宅中。
窗外雷雨聲持續了一夜不斷。
屋內。
錦鳶雙腿岔開,赤腳站在床上,胳膊掛在吊起的橫棒上,以防止身體無力下滑,雙手用力拽著兩側垂下的粗繩,嘶啞的低聲吼叫著,汗水如雨下,髮根被滲出的汗水打濕,短髮狼狽的粘在面頰上。
她張大口,急促的喘息著。
後腰、肚子疼得似乎被攔腰斬斷一般。
梅姑扶著她的身子,不讓她跌滑下去。
穩婆跪在她腿側,雙手手掌輕輕按在她的肚子上,鼓勵道:"夫人千萬要撐住,等到下一波疼痛襲來的時候,您就往下使勁的用力,我會配合著往下擠壓!我們很快就能看到孩子出來了!"
大伯母跪著坐在錦鳶面前,撩開她的裙襬,雙手上探,確認胎兒已是頭位。
很快,疼痛再一次襲來。
錦鳶繃緊後背。
下腹、後腰疼的幾乎失去了知覺。
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將她撕裂——
"啊——"
她控製不住劇烈的脹痛,尖叫出聲。
窗外的雷鳴聲接連響起,一道閃電劃空而過,將整個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尖叫聲混著上湧的血腥氣。
疼得她仿若人魂都近分離——
她隻想儘快結束痛苦的折磨…什麼孩子…什麼性命…她都不在乎了…
她已受夠了折磨…
穩婆摸到胎位在逐漸下沉,連聲叫道:"夫人——用力!!再往下用力!!!"
"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再用力——"
撕裂的劇痛貫穿錦鳶的身軀。
她咬緊牙關,拚勁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口叫出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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