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徹內心開始不安。
一般走投無路的人都沒什麼念想,勢必做一些偏激的舉動。
而他現在的境地很被動。
他們身後就是無儘懸崖,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害怕南承在憤怒中將江藍梔一同拽入深穀。
祁徹心平氣和地和南承協商。
"鄭南承,你聽我說,殺了她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還不如把我殺了,然後你帶著阿梔趕緊逃跑,你不是喜歡她嗎這樣你們兩個就可以在一起了。與其用偏激的手法了斷自己,為何不放手搏一搏"
南承笑:"祁徹,你覺得我信你嗎你是一名警察,我現在是一名通緝犯,我怎麼逃能逃得掉"
祁徹遲遲應聲,但眼神卻凝著江藍梔。
"於你,我是一名警察,但在阿梔面前,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國家交給我的任務現已完成,此刻,我隻想好好保護她。鄭南承,放了她,我替她去死。"
"祁徹!"江藍梔洞察到了他眼中的決絕,全身開始發涼發冷:"我說過,你要是死了,我絕不獨活!"
祁徹眸中泛著光,憂傷地望著她,不接話。
他把目光重新移到南承的臉上:"鄭南承,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我死劃算還是阿梔死劃算"
南承盯著他沉思了半晌,微轉的眼眸彰顯著內心的動搖。
片刻後,他鬆口了:"好,既然如此,那你跳吧。祁徹,你從懸崖上跳下去,你的阿梔就會相安無事。"
"好。我跳。"
"祁徹!"江藍梔不顧身上的疼痛,試著掙紮著身子,急紅了眼:"你不許跳!"
祁徹不敢看她,邁著腳步緩緩走向懸崖邊上。
懸崖深不可測,下方一片漆黑如同深淵。
單是目光所及,便足以令人心生畏懼。
他站在懸崖邊緣,身體卻未再向前移動半步。
耳旁傳來南承的冷然聲:"還愣著乾什麼趕緊……"
話未說完,祁徹眸光一閃,猛然轉身朝南承的腦門兒揮去,一拳頭堵住了他還沒說完的話。
"我跳你媽!"
碎罵著,祁徹以極快的速度把江藍梔從南承懷裡拽了過去。
南承站穩,惱怒舉起槍。
扣動扳機的瞬間,祁徹抬腳踹向他拿槍的手腕。
槍響彈落,子彈打偏,槍也落在了地上。
南承眼裡儘是殺氣,挽起衣袖開始和祁徹殊死搏鬥。
人在極度絕望之下,會激發無儘的潛能。
祁徹和他交過手,他的格鬥術很厲害,不容小覷。
交手下來,兩人勢均力敵,難分勝負,戰鬥完全變成了體力的較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逐漸顯露疲態。
這時,南承倏然轉了一個身,頃刻間他從上衣口袋裡猝不及防地亮出一把匕首,朝祁徹腹部重重紮去。
完全沒有一絲準備,祁徹身子一頓,被南承順勢踹倒在地。
南承喘著氣撿起地上的槍,逼近祁徹:"死去吧。"
"嘭——"
槍聲一響,南承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祁徹眼睜睜地看著南承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血洞……
然後,他看著南承緩緩地倒在了自己面前。
祁徹順著槍聲望過去,隻見黑暗中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人影,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似要倒下……
越來越近,他看清了那人的臉。
"江穆……"
"哥!"
江藍梔和祁徹的聲音同時響起……
可江穆還未走近,已在不遠處徹底倒下。
祁徹解開江藍梔腳上和手上的繩子,兩人朝江穆奔去。
江穆胸上的白色繃帶已被鮮血重新染紅。
他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無色,嘴唇也泛起了灰青……
江藍梔跪在江穆身旁,全身僵冷似鐵,呆呆地握住他的手。
"哥……哥……醒醒……我是梔梔……你睜眼看看我……"
許是聽到了江藍梔的呼喚,江穆指尖動了動。
接著睜開了一條細微的眼縫。
看到江藍梔平安,他展出一個笑,艱澀喃喃。
"不錯……撐了這麼久……還能……還能見我們梔梔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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