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包括蕭博翰在內的三個人,誰都一時沒有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最後大家隻好還是按蕭博翰說的那樣,明天給送點錢過去試試看了。
夜色覆蓋住了柳林市的每一寸土地,蕭博翰坐在辦公室裡,打開了一罐聽裝的啤酒,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想著問題,他把啤酒含在口中,然後再吞嚥下去,方方的下巴上面的肌肉一張一弛地在動,因無奈而產生的煩人的刺痛感慢慢地消退了,但它們還會再次出現;它們總是這樣。他喝光了啤酒,把空罐子放在了桌上,又把腳上的兩隻鞋甩掉了,他搓搓腳趾頭,真想再來一罐啤酒,電視已經打開了,可卻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他推開滑落在眼前的幾縷頭髮,再一次凝神苦想自己該怎麼及時的處理已經被關閉的那些娛樂場所。
今天白天是給曆可豪說過,讓他明天去給稅務局的王局長送點錢去,但蕭博翰同時也預計到明天曆可豪肯定還會在稅務局無功而返的,他不過是報著一點點的幻想,但理智告訴他,自己還是要早做打算。
蕭博翰坐在椅子裡扭來扭去,試圖蹭蹭痠痛抽筋的肩膀,使自己舒服一些,他感到自己很疲憊,儘管已經快30歲年紀,蕭博翰仍保持著曾享譽整個高中時代的那種絕對優勢:那時他是一幫大男
孩中的男子漢,幾乎什麼體育項目都玩得很棒。到了大學時代,競爭激烈多了,但他仍能在很多體育項目中成為一流的主力隊員,而且各科學業也是非常拔尖的。
這樣的綜合素質使他以全班名列前茅的優異成績保持到最後離開的時候,可惜現在的蕭博翰卻缺乏了很多應有的體育鍛鍊了。
他關掉電視,走進了臥室,脫掉衣服,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塊小小的匾,上面是他的一張照片,以前他曾將它掛在辦公室裡,後來慢慢覺得看著很彆扭就拿回了臥室。
他把毯子拉過來蓋在身上,然後四下打量著這算不上豪華的小小臥室,這使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房間。那是一段溫馨美好的回憶,家就該看上去是有人住的地方,熱熱鬨鬨的,就該常常允許孩子們吵吵嚷嚷地從這屋衝到那屋去獵奇,去找些新鮮玩藝兒來折騰。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很想閉上眼睛,風吹得窗戶直響,他循聲望去,然後,他又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開,兩眼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個箱子上面。那裡面裝著他過去從中學到大學所得的部分獎牌和獎品,但那些東西都不是他最關心的,昏暗之中,他伸出一隻長長的胳膊去拿那張鑲在相框裡的照片,想要把它按倒下來,可很快又改變了主意。他把照片抽了出來,這幾乎已經成了蕭博翰每天睡覺的一種習慣。
那相片中的老爹衝著蕭博翰在微笑著,蕭博翰記起了拍這張照片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上,那時候的父親多麼健康,沉穩和大氣啊。
蕭博翰不忍在回想這些,他又看到了桌上的另一張相片,那是妹妹的,
蕭博翰嘴裡慢慢念著妹妹的名字,手卻本能地在相片上摸索著她那微笑的嘴唇曲線,還有那正好在左面臉頰上的一個酒窩,這個酒窩使她整個面龐看上去有點不對稱。兩個杏仁狀的顴骨中間襯著一隻小巧的鼻子,再往下看,便是兩片性感的嘴唇。她的下巴很尖,像是在尖叫著說固執這個詞兒,蕭博翰往後仰起臉,目光盯住了那雙似乎總是那麼調皮的水靈靈的大眼睛。蕭博翰就對自己說,明天一定記住給妹妹去一個電話,問問她最近過的好不好。
當想完了父親和妹妹之後,蕭博翰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棘手的問題上來了,再後來,他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台灣,就拿起了電話,開始撥打。電話鈴響了四聲,然後他聽見了冷可梅的聲音。
是博翰吧,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啊
冷姐,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沒有,我還有一會才睡覺呢,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冷可梅感覺在這個時候蕭博翰給自己來電話,那就一定不會是隨便問侯一下自己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蕭博翰說:冷姐,我想明天見見你,可以嗎
冷可梅猶豫了一下,說:明天啊,明天一天都有事情,嗯.....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在橋頭廣場見吧,中午和下午我這都有客人,抽不出時間了。
行,那就明天一早見。
蕭博翰放下了電話,又想了一會事情,才關上燈,閉上了眼睛。他在想即將來臨的新的一天,或者明天什麼都會解決,可這想法也沒能讓他輕鬆入眠.....。
蕭博翰今天起得很早,起來之後,蕭博翰坐在床上發可一會呆,他在考慮穿什麼衣服;這是他以前從未關心過的,但是現在卻顯得極其重要。他拉了拉灰色休閒外套,摸了摸白色全棉襯衫上的一個鈕釦,看看自己是否整理的利落一點,今天他要見冷可梅,這是昨天越好的事情,不是在白金大酒店見,而是在河邊廣場上相見。
他坐車來到了河邊橋頭廣場,這裡晨練的人很多,蕭博翰下車對車內的保鏢們叮囑了幾句,一個人走到橋頭,此時,烏雲從西方席捲而來,柳林市每年這個季節,早上飄灑幾次雨幾乎是司空見慣的。在廣場的小屋附近,蕭博翰坐在那張飽經日曬雨淋的長凳上,看著水鳥們懶洋洋地飛過微波粼粼的水面,從他這個有利位置還可以清晰地看到河的對岸。
由於最近的清掃,整個柳林河老大橋多年來一直暴露在戶外日積月累而成的汙垢已蕩然無存,橋面靜靜的橫躺著,蕭博翰想,這個城市的人們在汙染十分嚴重的環境中生活得太久了,是啊,這兒曆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