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仇恍然大悟,向雲錚投去感激的眼神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來到孫老頭背後,蕭萬仇站定,躬身道:“蕭萬仇見過冷先生。”
孫老頭差點就要起身給蕭萬仇行禮了,想著雲錚的吩咐,這才強壓心中的念頭,淡淡的抬起手,頭也不回的說:“老朽不過是一窮酸老頭,當不得你這位裕國公的大禮。”
老頭故意帶了幾分陰陽怪氣。
當然,這也是雲錚交代的。
“先生言重了。”
蕭萬仇道:“先生大才,蕭某佩服至極!在先生面前,蕭某可不是什麼國公,隻不過是才疏學淺的小老頭而已。”
“奉茶!”
孫老頭衝身邊的侍女吩咐。
侍女連忙泡上一杯熱茶遞給蕭萬仇。
“多謝!”
蕭萬仇雙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熱茶,這才端著茶杯說:“先生大才,蕭某佩服之至!蕭某今日想向先生請教一下兵法,還請先生不吝指教。”
來了!
孫老頭心中一顫,整個人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好在蕭萬仇是在他背後,看不到他的表情。
努力的穩住心神後,孫老頭輕輕搖頭,“老頭不懂什麼兵法,隻是出世太久,心無塵埃,比一般人更懂得人心而已!”
“人心?”
蕭萬仇皺眉,不明所以得問:“恕蕭某愚鈍,先生此話何解?”
孫老頭靜靜地盯著冰洞中的魚漂,淡淡道:“你是敵人,敵人亦是你!”
聽著孫老頭的話,蕭萬仇不禁陷入沉思。
你是敵人,敵人亦是你?
此話聽起來,倒是高深莫測啊!
正當蕭萬仇沉思的時候,孫老頭又淡淡道:“世間萬般兵法,逃不掉人心二字!你在揣度敵人的心思,敵人亦在揣度你的心思……”
蕭萬仇靜靜地思索一陣,臉上露出明悟之色。
“先生所言極是!”
蕭萬仇再次躬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蕭某受教了!”
“裕國公言重了。”
孫老頭見真的唬住了蕭萬仇,心中頓時放鬆不少,淡淡道:“論排兵佈陣,老朽定不及裕國公,老朽實在不敢在裕國公面前班門弄斧!裕國公若非要問兵法,老朽隻能告訴你兩句話……”
說著,孫老頭將雲錚事先交代的話說出來。
兵者,詭道也!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很簡單的兩句話,蕭萬仇卻聽得連連點頭。
“先生能具體說說嗎?”
蕭萬仇期待道。
孫老頭搖頭,故作高深的說:“戰場形勢,變化萬千,非是一策一計可以概括之,歸根結底,不過是隨機應變,料敵於先!”
這倒是!
世間哪有萬般不變的策略的?
同樣的策略,在不同的時候,收到的效果也會截然不同。
不過,這他孃的說了也就跟沒說似的。
但道理又是那麼個道理。
仔細一想,蕭萬仇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良久,蕭萬仇向孫老頭施禮,又試探著說:“先生有出將入相之才,不知先生可否……”
“老朽不過是一方外之人,無心過問朝堂之事。”孫老頭打斷蕭萬仇的話,“老朽跟裕國公佈一樣,老朽所求,不過是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蕭萬仇稍稍思索,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果然是看淡名利的世外高人!
簡單的八個字,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老朽還要釣魚,就不送裕國公了!”
孫老頭直接下達逐客令。
蕭萬仇稍稍沉默,躬身道:“蕭某告辭!他日先生若到皇城,還請先生到寒舍小酌一杯,蕭某不勝榮幸!”
“嗯。”
孫老頭微微頷首。
蕭萬仇遺憾的看孫老頭一眼,這才拜别而去。
很快,蕭萬仇來到在遠處觀望的雲錚面前,由衷的感慨:“冷先生真乃世外高人,有冷先生在身邊替殿下出謀劃策,老朽也放心了!”
雲錚輕輕搖頭,苦笑道:“冷先生應該很快就要走了。”
“哦?”
蕭萬仇詫異,“冷先生說過要走?”
“嗯!”
雲錚輕輕點頭,“冷先生說過,他看過了這朔北的冬景,開春後,就要繼續去雲遊四海了……”
這樣麼?
蕭萬仇回頭看還在那裡釣魚的孫老頭一眼,心中暗暗歎息。
可惜了!
要是這樣的高人願意繼續輔佐雲錚,開春一戰,大乾的勝算就更大了。
正當蕭萬仇暗自遺憾的時候,營中的士卒匆匆來報,“啟稟王爺、裕國公,魏文忠率領諸將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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