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師孃如今卻要她打破固有的行事準則,讓他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藍語直勾勾地看著武,嚴肅地說:“武,我告訴你,這件事牽涉重大,除了我們倆,連你師父也必須隱瞞。”
“為什麼,他可是唐錚的父親?”
藍語沒有解釋,心中卻冷哼一聲,心說,當年小錚的失蹤就與他有關,雖然她相信自己丈夫是虎毒不食子的人,可心中始終還有芥蒂,豈會就這樣輕易相信他。
當年那件事後,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就出現了巨大的裂痕,貌合神離,已經分居了。
她每天侍弄自己的花花草草,心無旁騖,也根本不去理會自己丈夫究竟做什麼事,偶爾才會說上兩句。
因為,她心中始終責怪丈夫當年沒有照顧好孩子,甚至她一度認為丈夫參與了這肮臟的事。
為了順利繼承宗主之位,向老宗主妥協了,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保住了宗主之位。
但無論是何種情況,想讓她徹底釋疑,絕非容易的事。
見師孃不回答,武糾結無比,最終寬慰自己,師孃總不會害師父,於是便迫於無奈地答應下來。
離宮。
栗笑天呆呆地看著心中的情報,難以置信,喃喃自語:“他怎麼會沒死?那個地洞深不可測,他不可能活下來啊。”
“那株參天大樹又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唐錚每次涉足的地方都會出現這些神秘莫測的事?”
“唐錚死裡逃生,想要再殺他就絕非易事了,咦?”
忽然,她好奇地說:“怪了,武怎麼也跑去了常衡,而且是奔著唐錚去的,怪異的是竟然與宗主夫人藍語同行。據說藍語在武宗幾十年如一日,寸步不離武宗,這次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竟然為了唐錚而離開武宗,她所為何事?”
饒是栗笑天心思縝密又狡猾,卻也猜不透其中的緣由。
“徒兒,什麼事讓你這麼愁眉苦臉的?”突然,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栗笑天渾身一怔,像裝了彈簧一樣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轉身看著來人,畢恭畢敬地彎腰行禮:“宮主,你出關了?”
“是啊,這次閉關收穫頗豐,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煩心,這種情況可不多見。”一個老婦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身上沒有淩厲的氣勢,就像是一個農村老婦人,滿頭銀髮,盤在頭頂,杵著一根柺杖,蹣跚走來,坐在了椅子上。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離宮宮主,換一個環境,若是别人看見她,絕對不會把她與離宮宮主聯絡在一起,因為,她太普通了,普通的可以在人群中淹沒,翻不起一個氣泡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栗笑天面對這位看似平凡的離宮宮主的時候,卻一改往日的囂張,乖順的像一隻小花貓。
“稟報宮主,這次我是遇到了難題,我原本人為一個人絕對沒有機會活命,可他卻奇蹟般地活了下來。”栗笑天沉聲說。
“哦,誰這麼大本事?”
“唐錚。”
“我記得你以前提起過他。”
“是,他是一個修者,而且是一個十分強大,又很有潛力的修者,因此,我決定除掉他。”
“那看來你是人為他是一個威脅了?”
“是,天大的威脅。”栗笑天點頭。
宮主的老眼微微眯了起來,道:“讓你這般忌憚,著實不是一般人。”
“是,如今連武宗的宗主夫人藍語都去找他了。”
“藍語?”宮主握著柺杖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幾分,抬起眼角,昏花的眼睛中似乎有精芒閃動。
“對,這是我剛得到的情報,據說藍語為了唐錚還大開殺戒,大鬨了龍組的基地,當初我若是晚一步離開,或許就會與她相見了。”栗笑天說。
“藍語幾十年不曾離開武宗,竟然為了一個人破例了,有趣,傳令下去,無比要查清楚來龍去脈,藍語這個女人不可小覷,而且切忌打草驚蛇,我要知道她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宮主嚴肅地命令道。
“是。”
“另外,我要離開幾日,這段時間你繼續代我處理離宮的日常事務。”宮主叮囑道。
栗笑天疑惑地問道:“宮主,你這次出宮所為何事,徒兒可否同去?”
宮主隨意看了她一眼,栗笑天如墜冰窟,就像是萬劍懸於頭頂,隨時可能落下來把她刺的千瘡百孔。
她誠惶誠恐,連忙說道:“徒兒是關心宮主,絕無它意。”
“哼,做好你的分內之事就行了,不該問的不要問。”宮主冷冰冰地說,雖然依舊顯得老態龍鐘,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王霸之氣,可栗笑天是發自心底的畏懼。
因為,她太清楚宮主喜怒無常的脾氣以及強大的實力了,根本反抗的念頭。
“是,徒兒謹記。”
宮主站了起來,杵著手中的柺杖,蹣跚著走了出去,望著宮主走遠,栗笑天身上的寒意才漸漸消散,站直了身子,又恢覆成了冷酷腹黑的離宮聖女。
“師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獨自出宮一次,沒有人知道她去做什麼?這個秘密真是叫人好奇,不知我哪一天才會知曉這個秘密。”栗笑天低聲地自言自語。
宮主離開了離宮,走在山路上,崎嶇的山路在她腳下如履平地,柺杖隨意一點,她就略過數米的距離,隻在山路上留下一道道身影,就飄然下山了。
三日後,她來到了一個山澗之中,一處清澈的泉水從山頂流了下來,形成了一個小湖泊。
湖水清澈,就像是一個碧綠的寶石,點綴著山色,更添了一份清幽,令人沉醉在這美麗的湖光山色之中。
湖泊旁的一塊石頭上,一個人靜靜地坐著,頭戴鬥笠,背披蓑衣,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手握魚竿,一條細細的魚線沒入湖水之中,但湖面上沒有魚浮,也不知他怎樣判斷魚兒咬鉤沒有。
離宮宮主徑直向垂釣翁,停在了他背後,而對方依舊紋絲不動,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湖面。
突然,垂釣翁手腕一震,魚竿提了起來,魚線潑水而出,帶起一陣水霧,而一個龐然大物也潑水而出,在空中瘋狂地扭動起來,青光一閃,狠狠地掃向垂釣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