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字早在蒼靈鎮初建的年代,就已經寫下了,那位前輩早已不在人世,隻是他的這番壯舉,留在此地讓後人歎爲觀止。
“哦,這就到了是吧。”小歎藉助月光,望著山壁上的鎮名,“好奇怪啊,簡介不是說這裡隻是個小村鎮而已嗎,但鎮名居然刻得這麼招搖,還挺有氣勢。”
“難道你認為隻有花果山水簾洞這種非法武裝集團才能把地名刻在山上嗎?”封不覺玩笑道。
跡部少爺這時插嘴道:“我雖然不是很懂這些……但這些字看著不像是雕刻上去的吧?會不會是某個高手用劍氣刻出來的?”
“誒!有可能啊。”小歎立刻說道:“也許是來看決鬥的某人,故意在村口露了這麼一手,想給每個進村的武林人士一個下馬威。”
“不對。”似雨平靜地否定道,說起話來依舊是惜字如金。
小歎和跡部都望向了她,但她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轉過頭,輕輕用手背碰了碰封不覺的肩膀。
“乾嘛?你有社交障礙啊?”封不覺看著似雨道。
似雨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著封不覺,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但這樣反而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沒有。”
一旁的悲靈不知道瞧出什麼來了,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好吧,我來解釋一下。”封不覺聳聳肩,轉向小歎他們道:“山壁上的字顯然不是這個年代的產物,你們仔細看那些青苔和山石上的裂痕,都能說明字被刻上去已有些年頭了。至於百十年前刻字者的目的嘛……也許那人就是此地的命名者吧。”他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嗯……有意思,或許……並不是因為這場決鬥,蒼靈鎮才變得非凡。而是因為鎮子本身隱藏的秘密,才有了這場決鬥。”
“喂喂,那邊有個傢夥,好像已經注意到我們了哦。”悲靈忽然說道,並且用手指了指村口的方向。
眾人朝那兒望去,在距離他們三十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坐臥在地上的人影。
還是封不覺首當其衝,行了上去。畢竟他能說會道,反應也快,由他和npc交涉,是最有效率的。
跨過那道破舊的屏障,五人便算是正式踏入了蒼靈鎮,係統提示也就來了:
菜單中,的任務旁邊打上了勾。
新的任務也顯示了出來:
看到這一條任務的內容時,封不覺心裡立即冒出一個字:“靠!”
對他來說,這條任務比起“前往鎮北破廟調查凶靈的真相”這種形式的任務還要麻煩得多,因為所謂“決鬥背後的真相”,可能是任何事,說不定和朝廷有關。說不定和這村子鬨鬼的事情能聯絡起來,說不定葉承是外星人,說不定謝三和葉承是基友……
誰都知道劇情背後藏著某種陰謀,但主線任務內容突然從一條非常具體的行為,變成了一件毫無指向性的事情,這不等於是讓玩家們完全自由發揮嗎?
正思考著,封不覺已走到了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影跟前,來到這個距離上,他就能看得比較清楚了。
那是個老乞丐。年紀和葉亥相仿,灰頭土臉、破衣爛衫。他一手拿著根肉骨頭,一手拿著個酒葫蘆,一邊吃喝,一邊抬眼觀察封不覺他們幾人。待覺哥靠近。
他便開口道:“這些日子,小路上來的人也挺多,但那些人,我老叫花子統統識得。”他砸吧著嘴,嚥下一口肉去;“今兒個真奇怪,竟來了幾張生面孔。嗬嗬……葉亥那老鬼,怎麼會讓你們這幫小娃娃混進來?”
“我是他私生子。”封不覺一臉嚴肅地回道。
“噗!”那老叫花子差點兒沒被一口酒給嗆死。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才緩上氣兒,睜大了眼睛道:“你說什麼?”
“嗬嗬……跟前輩開個玩笑罷了。”封不覺抱拳拱手:“晚輩破劍茶寮寮主,封不覺。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平日在寮中作客……”
“沒聽說過。”老叫花子擺手打斷了他:“我看你這晚輩還算知禮,好言勸你一句,趕緊回去。别進鎮蹚這場渾水。”
封不覺怎麼可能會走,他面帶微笑。客客氣氣地道:“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哦?”老叫花子露出疑惑的神色:“你小子難道不知道我是誰?”說著,他將拿葫蘆的手在封不覺面前晃了晃,那是個硃紅漆的葫蘆,而老叫花子的右手,斷了一根小指。
封不覺心道:洪七公?不可能啊……洪七公那個是大葫蘆,而且斷的是食指啊……
“呃……晚輩眼拙,前輩耆宿,乃世外高人,恕在下……”封不覺又一次被打斷了。
“哈哈哈哈哈……”老叫花子大笑起來:“小子你還真不認識我!哈哈哈哈!”
這老頭自然不是洪七公,但他確實是丐幫幫主。此人人稱丐王,名喚孟九。七年前,孟九曾敗於謝三劍下,並被斷一指,這件事可謂人儘皆知。更有江湖神棍宣稱,孟九這人命中犯九,這一戰是應了劫數。最離譜的……莫過於這種說法竟還得到了廣泛的流傳以及群眾的認可。彷彿人們就不會動動腦子想想……按照這個邏輯,謝三就應該被切掉七根手指才對。
孟九身為天下第一大幫之主,加上賤名好記,以及手指事件的發生,江湖上還真就很難找出不認識他的人來。據說還有不少老叫花子自己剁了手指冒充他騙吃騙喝的情況,其知名度可見一斑。
“你要不是裝傻充愣,就是……”孟九忽然止住笑意,猛地抓住封不覺的手腕,掐住其脈門。老乞丐那原本混濁的雙眼也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光芒:“哼……你根本全無內力,又豈能過得了葉亥那關?說……你們究竟是怎麼來這兒的?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隱蔽的路徑?”
此語話音未落,卻見一道冰冷的劍鋒,已架在了孟九的脖子上。
原來在孟九突然出手的那一刻,站得離二人最近的似雨立即做出了反應,她以為是封不覺觸發了什麼flag而遭到攻擊,警覺的她當即取出“封聖”,箭步而出。瞬息之間,寒芒已至。
“放手。”她的話言簡意賅,卻是擲地有聲。
孟九表面上無動於衷,心中卻是驚訝無比,他根本沒料到對方有這麼一手,如果事先有防備,他也不至於被人用劍挾住。
孟九心說:這小姑娘年紀輕輕,身法竟如此之快,隻怕比起那以輕功聞名的‘落梅劍’鹿清寧,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我看這一行人,全都不像有內力的樣子,他們呼吸都與平常人無異,縱是我丐幫中練過幾年太祖長拳的最低等弟子,也不至於如此啊……
當然了,他可不知道,也不理解……作為“玩家”這種存在,似雨根本不需要掌握什麼內力或者輕功的法門,她單純憑藉身體素質就能達到這種速度了。所以她年紀多大、是否會內功,都無關緊要。
封不覺從孟九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什麼,心裡已有了底:“前輩。”他依舊是笑盈盈的,一臉和氣:“有話好說,你先放開我。”他說著,朝似雨使了個眼色,後者猶豫了兩秒,才把劍給移開。
“哼……這倒有趣。”孟九看封不覺的眼神,已然是變了,封不覺那笑容,在這丐王的眼中,也成了笑裡藏刀,“看來是老叫花子我誤會了……”孟九鬆開了封不覺的手,看似不經意地坐正了身子,然後說道,“你不是沒有內力,而是深藏不露。”
封不覺在觀察和記憶事物方面是很有天賦的,對方所有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好說好說……這位前輩,我雖不認識你,但是……”他說著,有意識地將視線下移。
此刻的孟九,已從原本的臥坐斜躺,改為盤腿端坐,封不覺故意用眼神點破了這件事,並且說道:“素聞丐幫武學之中,下盤功夫這一路,取各家所長,十分了得。”他又看向孟九的臉:“前輩以‘老叫花子’自居,且語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加之髮型飄逸,衣著灑脫……依晚輩愚見,您縱然不是丐幫幫主,也是一位幫中的長老。”
孟九雖然沒完全聽明白封不覺的話,但他依然用“雖不明,但覺厲”的表情,望著覺哥,緩緩放下手中酒肉,對眼前的年輕人抱拳拱手道:“這位……寮主。老朽丐王孟九,乃當今丐幫幫主。”
“哦!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封不覺恬不知恥地回道。白癡都知道他之前根本沒聽說過這名頭,否則早就把對方認出來了,談何久仰?何來失敬?
孟九這邊也不好發作,剛才確實是他將對方給看得低了,冒犯在先。何況封不覺所說的每一句話,至少表面上聽著還比較禮貌,最多算嘲諷不帶臟字兒。
此時孟九心裡已將對方視作厲害角色,他的依據主要就是兩點:第一,眼前這小子既然能從自己改變坐姿的小動作上,看出這是為了運功禦敵做準備,那他肯定就是懂功夫的,而且還是個精通上乘武學的高手。
第二,雖然那名女劍客的身手姑且隻能算準一流,但以她的年紀能有這種功夫……不是先天高手,就一定是練了高深奇絕的心法。而她卻得聽那位寮主的話行事,可見這個叫封不覺的,至少也是個一流高手,或者就是她老公。
“老朽剛才多有失言……”孟九開口說道。
這回換成封不覺打斷對方了:“哎~這是什麼話。”他擺手道:“是晚輩孤陋寡聞,又豈能怪罪前輩您呢?”
站在幾米外的悲靈湊到小歎耳邊悄悄道:“咱們寮主的臉皮還真是厚啊,從頭到尾沒一句心裡話,表情始終那麼自然……”
小歎嘴角抽動著:“嗬……這種場面就能看出臉皮厚了啊?那是你太不瞭解覺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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