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 第五十四章：外婆

也一直很放心。

後來她被送進精神病院，宋佳人隻要有空就替自己來看外婆，時常給她帶外婆的照片，她雖然離開外婆五年，卻一直清楚她在療養院的情況。

外婆自己單獨住在一棟兩層的小房子裡，是安之素按照她以前的喜好選的，有個獨立的小院子，種了些外婆喜歡的花草，外婆一直很喜歡，這些年情況也很穩定。

安之素推開小院子的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藤椅上，戴著老花鏡，正在織毛衣的老人。老人一頭白髮如雪，骨瘦如柴，佝僂的身軀彷彿被千斤之力壓著，比照片上還要蒼老了許多。

安之素的眼眶瞬間濕潤，她輕輕地喊了聲：“外婆，我回來了。”

外婆聽到聲音，抬起了視線，混沌的眼睛裡布上了一層迷茫，她像是不認識安之素：“丫頭，你是誰呀？為什麼叫我外婆？我隻有一個外孫女。”

外婆六年前就不認識人了，經常把别人認成安之素，安之素每次都不厭其煩的告訴她，她就是她的外孫女。每次都要和外婆重新認識一次，安之素早已習慣。

安之素抹了把眼淚，輕快的走近她，臉上揚起童真般的笑容，衝外婆撒嬌：“外婆，我就是之素呀，你看看，我是不是你漂亮的外孫女。”

外婆果然很認真的看著安之素，好一會還是搖頭：“你不是之素，别想騙我，我外孫女比你胖，她的臉像嬰兒一樣粉嘟嘟的，你的臉太尖了。”

安之素：……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佳人對不對？你是佳人丫頭。”外婆又盯著安之素看了一會，才終於想起來安之素是誰。

安之素也沒有和外婆爭論自己不是宋佳人，她順著她哄道：“哎呀，外婆你太聰明啦。人家還想冒充之素，看看你能不能認出來呢。外婆，你好厲害呀，一下子就認出我了。”

外婆被誇的臉上笑開了花，像小孩子一樣得意：“你和之素從小都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我能認不出你啊。你這丫頭不孝順，都不來看我。”

“是是是，我不孝順，我該打。今天就罰我陪外婆一天，不到天黑不許走。”安之素乖巧的自己罰自己。

“這還差不多。”外婆高興了。

安之素搬了個小板凳過來在她旁邊坐著，看她一直在織毛巾，問道：“外婆，你給誰織的毛衣啊？”

“給之素呢，上次她來看我，穿的太少了，小手都凍得冰涼，我就尋思著給她織件毛衣，她最喜歡穿我織的毛衣，等她下次來，我就織好了。”外婆嘴裡滿是疼愛和寵溺。

安之素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滾落，她的外婆，從小就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哪怕她的腦子早已經不清醒，可她始終記得自己有個外孫女，她的外孫女，始終是她心裡的唯一牽掛。外婆，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孤零零的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以後不會了，以後每週，我都來看您，我再也不會把自己從您身邊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