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七七跟在她身後,腳步有點不穩,那是受傷所致,但夢弑月沒有走得太快,至少她還能跟上。
夢弑月淺笑道:“知道朕為何如此懲治慕容淺淺嗎?”
七七不說話,夢弑月又道:“因為朕知道她是夢蒼雲的孽種,但朕的這位夢君,確實想見他的女兒想得發瘋。”
“可陛下已經將慕容淺淺……”七七看著她的背影。
夢弑月卻笑道:“夢君隻知道她的女兒在朕的手上,卻不知人是誰,朕看你和夢蒼雲果真長得有幾分相似,不如……你來幫朕這個忙。”
七七彷彿立即聽明白了,卻驚得不安道:“若是夢君大人要與我滴血認親,那豈不是……”
“他不會,朕向你保證。”
七七想了想,依然搖頭道:“若是告知天下人我是夢君的女兒,那阿離……”
夢弑月忽然住步,回頭看著她,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你和阿離當真有情?”
七七遲疑了下,想搖頭,可最終卻頷首道:“阿離對我情深一片,我雖然自知身份不足以配得上他,但……對我來說,身份地位都不算什麼事兒,隻要兩個人情投意合,我也可以保證能讓阿離幸福。但,若是我成了夢君大人的女兒,哪怕隻是名義上的,那阿離他也無法……”
“阿離這件事你暫時不用想。”夢弑月又看了她一眼,才轉身繼續邁步:“隻要你能幫上朕這個大忙,總有一天,阿離會是你的人,朕向你保證。”
七七眉眼頓時一亮,一臉驚喜:“那麼,陛下是答應了就算我隻是平民百姓的身份,陛下也不會阻止我和阿離在一起?”
“果真是個好色之輩。”夢弑月冷哼,“敢質疑朕的話,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還是被朕剛才那一掌打傻了?”
七七吐了一口氣,忙道:“不敢!”
……有了夢弑月的保證,七七看起來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不過,當兩人踏入醉夢殿的時候,七七臉上便隻剩下悲憤以及不甘。
她這樣的轉變,夢弑月極度滿意,這丫頭天資聰慧,很多事情不用她提點,她都能自己做到,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至少目前對她來說算得上是件不錯的事。
她笑了笑,帶著七七舉步往四海不歸的寢房走去。
天終於亮了,東邊升起了一抹魚肚白,很快,旭日便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漫長的黑夜總算是徹底過去了。
七七深吸一口氣,安靜站在門外,等夢弑月進去,再宣她進門時,她才咬著唇,在侍人的帶領下慢步走了進去。
四海不歸已經簡單收拾好,換了一套嶄新的衣裳,就坐在夢弑月的身旁。
看到進門的人是慕容七七,他拿在手裡的杯子微微晃動了下,哪怕面無表情,但杯中酒液卻滲出了一點在指尖上。
“怎麼連個杯子都拿不穩?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夢弑月柔和的目光落在他指尖上,忽然把他的手執了起來,湊到自己唇邊,將他指尖那幾滴酒水輕輕舔去。
四海不歸的目光卻一直緊鎖在七七身上,看到她衣裳上的血跡,他指尖一緊,幾乎就要忍不住站起來向她走過去。
這自然的反應,如此情真意切,讓夢弑月看在眼底,心裡更為愉悅。
緊握著他的大掌,將他拉了回來,她笑道:“這丫頭性子有點烈,昨夜我的人想將這丫頭請進宮的時候,雙方發生了些許不愉快……你知道的,我手下這些人一個個孔武有力,也不習慣溫柔那一套,一不小心便將她傷了,大家卻不是故意的,師兄,你莫要生氣。”
四海不歸一句話不說,把杯子放回到桌上,不動聲色推開她的掌,再看七七時,她正一臉不甘地看著自己。
他心頭微微亂了下,雖然明知道她不過刻意表現成這般,可是,她衣裳上的血卻是真的,這些血跡始終是亂了他的心。
倒是四海不歸這副情真的模樣,讓夢弑月沒有升起任何懷疑,向七七招了招手,她笑道:“既然來了,還不過來與你爹相認?”
七七卻忽然臉色一沉,緊握著大掌,不僅沒有過去,反倒退了兩步,盯著四海不歸,胸口因為氣憤而不斷在起伏。
四海不歸眼中閃過點點為難,想過去,卻始終未曾站直身軀。
“怎麼了?這孩子脾氣還是這麼倔,還不肯面對你爹嗎?”夢弑月笑眼看著她,唇角的笑卻在一瞬間斂了去,臉色也倏地一沉:“别忘了朕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你來皇城不也是為了想見他嗎?朕可以對你過去的隱瞞既往不咎,但如果從今以後你再敢做出讓朕不高興的事情,那就别怪朕無情。”
七七依然怒目瞪著他們,半點不願屈服。
這孩子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夢弑月心裡笑著,臉色卻依然不怎麼好看。
她沉聲道:“别忘了你府中還有幾位嬌滴滴、美若仙人的夫君,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難道也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
聞言,七七臉色微變。
遲疑了下,一咬牙,終於還是走了過來,她低垂頭顱,冷冷喚了聲:“爹,女兒之前有所隱瞞,來向你賠罪了。”
說罷,在四海不歸跟前跪了下去,卻一直低著頭,不願意抬頭看他一眼。
四海不歸的目光緊鎖在她衣裳的血跡上,終於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在她身旁蹲了下去,可卻沒有迴應她的話,隻是伸手去碰她沾血的衣衫。
七七卻下意識躲開他的觸碰,似乎極不情願與他親近那般。
四海不歸指尖輕抖,回頭看著夢弑月,眼底頓起一絲怒意:“你故意的。”
夢弑月隻是淺笑,卻不說話。
四海不歸卻怒了:“你答應過不會傷害她。”
“那就要看師兄到底乖不乖了。”夢弑月淡淡道。
四海不歸閉了閉眼,沒有在她面前泄露太多情感,隻是輕輕撫著七七的雙肩,想要將她扶起來,七七身體發硬,還是不願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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