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想要除去司馬妍姬,說起話來才會有幾分衝動。
如今見陛下彷彿完全不在意她倆之間的對話,心裡莫名竟像被什麼東西捆住了那般,有幾分說不出的緊張。
司馬妍姬也在看著夢弑月,夢弑月的平靜倒是沒讓她有任何想法,她依然道:“陛下,屬下隻能承諾會儘力追尋,還請陛下明鑒,饒了屬下的罪。”
“你何罪之有?”夢弑月忽然淡淡道。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立即嚇得紅玉心頭一顫,她忙擠出一點笑意,衝夢弑月笑道:“屬下也隻是希望司馬大人可以儘心儘力為陛下辦事,屬下絕無其他意思。”
“朕說過你有其他意思嗎?”夢弑月依然沒有抬頭,從筆架上將毛筆取出,沾了一點筆墨,不知道在奏摺上寫下了幾個什麼字,再隨手一揚,奏摺被她平平整整丟在一旁。
她又翻開另一份,繼續查閱了起來。
紅玉此時卻已經一身冷汗滾滾落下,身前身後的衣裳早已沾濕了一大片,陛下心裡不高興了,卻不知道她是為什麼而不高興。
是因為司馬妍姬到現在還找不到夢君大人,還是因為她剛才所說的話?但此時陛下如此平靜的神色,卻讓她不敢再多說半個字了。
司馬妍姬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站在那裡,陛下沒有問她話,所以,她隻能沉默。
三個人都一聲不哼,整個大殿靜悄悄的,彷彿連打架呼吸的聲音都能被其他人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啪的一聲,夢弑月手裡的毛筆重重放在筆架上。
其實聲音真的不大,可在這個寂靜的環境之下,這麼一點聲音卻讓下頭兩人心頭猛地一緊,一個個全都抬頭,認真看著她。
隻見夢弑月微微抬起眼簾,淡然掃了紅玉一眼:“朕剛才的問話,你可回話了?”
“回……回話?”紅玉完全反應不過來她剛才都問了什麼,想了想,她忽然道:“回陛下,紅玉知錯,紅玉再也不敢了!陛下並未發話,紅玉卻胡亂猜測陛下的心意,紅玉有罪,紅玉該死!”
夢弑月卻依然不鹹不淡地瞟她一眼,卻不說話,這淡淡的眼神,更讓紅玉心驚肉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終於,夢弑月將玉案上有一本奏摺看完,才忽然站了起來,舉步往殿外走去。
她一動身,紅玉和司馬妍姬都立即退開兩旁,等她走過之後,立即緊步跟隨。
走出大殿,抬頭看著昏沉的天幕,夢蒼雲眼底閃著點點冷酷背後的無奈:“準備行裝,明日一早,啟程去皇陵。”
“是!”紅玉立即回道。
不料夢蒼雲卻道:“這次,司馬妍姬陪朕去。”
五天了,七七睡了整整五天,直到現在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至於那幅圖,楚玄遲研究了三日,也沒能研究出什麼,不過,隱約中似乎已能看到一點模糊的輪廓,隻是還不能確定。
單以輪廓來看,畫中竟彷彿有那麼一個人,一道迎風而立的背影。
他不知道這話中人到底是誰,更不知道自己的所見所想到底有沒有出錯,一道背影,到底有什麼含義?
七七醒不過來,不管是楚江南的琴聲,還是自己的血,抑或是沐初不斷的施針,整整五日,她始終沉睡在自己的夢境中。
隻是這幾日人看起來平和了太多,也不像初時那般,頻頻在噩夢中驚呼夢囈。
“四皇兄,你臉色比昨日更差。”楚定北一直守在晶石柱裡,守著還在運功療傷的夢蒼雲和四海不歸,楚玄遲這幾日以來的變化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隻是,夢蒼雲和四海不歸的臉色一日比一日紅潤有光澤,就連氣息也越來越好,但,相反地,他四皇兄的臉色卻一日比一日蒼白,到現在,簡直恐怖得如同將死之人那般。
“……呸!”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在想什麼,楚定北立即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差點忍不住對自己破口大罵了起來。
四皇兄還好好的,他怎麼可以想什麼“將死之人”這些不吉利的話語?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人長這麼大了,依然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楚玄遲收回落在畫捲上的目光,垂眸看了他一眼,便别過頭看向坐在寒玉上的兩人,以此來掩飾他如今眼底的疲累和紊亂的氣息。
楚定北不是不知道他的意圖,每次他集中精力研究頭頂那副畫卷一段時間之後,臉色總是會發白甚至死灰一片,氣息也會紊亂不堪。
但,他就算知道也幫不上忙,那副畫卷他根本看不得,一看就會沉溺在其中,若是無人相救,說不準就會被自己的幻覺逼得窒息而亡。
四皇兄初時也不能長時間看著那畫卷,後來才慢慢好起來的,現在,盯著畫卷目不轉睛去看,也能一口氣看上大半個時辰了。
但,研究了好幾日還是研究不出來,真的還有必要繼續研究下去嗎?他很懷疑。
誰能保證妖女昏睡過去就一定是和這畫卷有關?萬一,一切隻是他的臆測呢?那這幾日的功夫豈不真的要浪費?
楚玄遲沒理會他的心思,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好一會之後,等身體血脈沒有那麼難受了,他才深吸一口氣,打算繼續抬頭細看畫卷。
“四皇兄,不能繼續了!”楚定北一看他的舉動,頓時就心慌了起來,忙阻止道:“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再這麼下去,你會扛不住的!”
“無妨。”楚玄遲並不理會,目光已經鎖定在畫捲上,淡然道:“我自有分寸。”
楚定北動了動唇,想再說什麼,見他已經將全副心思放在畫捲上,到嘴邊的話語最終還是用力嚥了回去。
現在,無名在學會了一點四皇兄所授的隱身術後,被四皇兄派出去打聽訊息,赫連夜也被派去繼續研究晶石柱的機關,整個晶石柱裡除了對任何事情不聞不問的夢蒼雲和四海不歸,便隻剩下他們。
而他的話,四皇兄從來不聽。
正憂傷間,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忽然飄至。
無名那道身影依然若隱若現,淡然中透著點點焦急的聲音已然響起:“陵山山脈外頭,有一隊人馬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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