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山陸自然不會輕易讓魏效儒得逞,這般自己送上門來,又何嘗不是一個就地埋殺的好機會。
便見他接連後退,先遠離了自戕一般墜落而來的魏效儒,手中一邊掐著奇怪的印訣,緊接著猛地按在了腳底下的甲殼之上。
蝕蜃妖隨即不知從哪個部位發出了一陣唳鳴,層層堆疊的甲殼便居中緩緩大開,竟是打開了一張尖牙密集的血盆大口,就在魏效儒底下兜著,顯然打算將他給囫圇吞了。
魏效儒自然是第一時間避開,正打算鬆手騰挪身子時,那觸鬚卻是反過來纏上了他,被掐開的皮肉飛速癒合著,便要將他的雙手緊緊裹纏住,拖著他一同往那張深淵巨口中捅去。
魏效儒哪受得了這般反轉,心頭大怒,當即雙臂一振,紅光大作,一對血手生生將那癒合的皮肉撐開了些,接著脫身而去。
那觸鬚卻不願輕易放過他,緊追著他的身形拍下,要將他打落到那張巨口中去,即便不成,也不能讓他就這麼輕鬆走脫了。
魏效儒的身子如一根枯柴在半空中輾轉,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底下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心知一旦掉進去肯定十死無生,便不禁打了個冷顫。
隻見他頭頂著觸鬚拍落帶來的勁風,不慌不忙地張開了雙掌,紅光再起,隨著雙掌的驟然合起,便又兩隻血色爪子朝底下急射而去,一上一下地扣住了血盆大口的邊緣,接著猛地一用力,竟是緩緩將那大口給合上了。
蝕蜃妖雖然奮力掙紮,但始終隻是一道魂降,終究還是讓魏效儒搶出了一個落腳處,身形重重地在甲殼上砸出了一個坑,接著卻像沒事人一樣翻身而起,又堪堪避開了那道緊追而來的觸鬚,朝嶼山陸奔去。
便見他踩著坑坑窪窪的甲殼,靈巧地避開滿地的尖刺,一邊不忘大喊道:“老頑固!老鏽鐵!還有提解司那小子!你們是打算看戲看到底是嗎?”
姚琮倒也不敢怠慢,縱身一躍,踩著一根觸鬚便朝那甲殼上登去。
歸陽子卻不懼他,權當沒聽見,慢悠悠地捏起了劍訣。
裘渡嘴上雖然罵罵咧咧的,但更看不慣那澭澤國師,便也邊罵邊祭出了飛劍。
此時的伏綾目不斜視地盯著蝕蜃妖身上的那道血紅人影,一邊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蘇異,問道:“我說弟弟,先前那老妖怪若是用這般手段打你,你能應付得了麼?”
蘇異也看得出神,同樣頭也不轉地答道:“逃命是不成問題的,但也隻能剩一口氣吧…不過老妖怪是要留活口的,所以我賭他不會下狠手。”
兩人便如木樁人偶一樣,就這麼一動不動地交流著。
伏綾又接著問道:“看他脾氣不大好的樣子,你就不怕他惱羞成怒,乾脆將你殺了?”
“怕。”蘇異失笑,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不還有你的教主大人在嗎我就不信若是真到了那地步,他還會見死不救。”
伏綾也轉過頭來,迎上了他那道玩味的目光,不知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也不甘示弱地迴應道:“看來你對我們的教主大人還挺瞭解的,他老人家也待你不薄,你不當我們的少主真是可惜了…”
伏綾彎起了眉梢,得意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蘇異便悻悻地收回了目光,假裝沒聽見,接著看那邊的神仙打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