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答道,”是的,趙書記。”
趙青正頓時呆立無言,沈萬林這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眼看著今天在陶任華那裡遇阻,竟然想到要去找督導組了。
此時趙青正意識到沈萬林絕對不是吃素的,這傢夥快退了,他幾乎已經沒有任何顧忌,換句話說,雖然他是省領導班子成員,沈萬林雖然和他平級,但位置和分量大不相同,可是沈萬林並沒有把他多麼放在眼裡。這次為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呂紅雲,沈萬林竟然要豁出去跟他乾到底。
為了一個女人,到底值得這麼做嗎?一想起這一-點,趙青正就有些費解,尼瑪,沈萬林難道真的如此重情重義?這不應該不可能啊。
接著又想到督導組的組長陳從貴,趙青正一顆心直往下沉,他心裡很清楚的能量和分量,那可是督導組組長,陳從貴如果真的乾預這事,事情可就徹底失控了
短暫的失神後,趙青正道,”
這事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電話那頭的人連忙道,"
趙書記,這是我應該做的。
趙青正點頭道,“嗯,
那就先這樣,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趙青正說完掛掉電話,一臉煩躁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沈萬林去找督導組的陳組長,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有可能讓他今天在陶任華那的一番努力都白費了。
仔細想想,趙青正又意識到沈萬林的行為其實是今天這個結局的必然結果,對方在陶任華那遇阻後,除了去尋找督導組這個外部助力,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但沈萬林這麼做,已然壞了規矩,對方這是要自絕於江東省的體製之內啊,不僅會徹底惹怒陶任華這個一把手,同樣也會讓省裡的其他領導對他產生看法,沈萬林分明是不管不顧了。”這個老王八,看來是得了癌症之後把腦子也病壞了。”趙青正氣得直咬牙,儼然有些失態,儘管心裡把沈萬林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但趙青正發覺自己壓根阻止不了沈萬林,這時候就算是陶任華給沈萬林打電話恐怕都不一定能攔住對方,關鍵是他這時候也不合適再去找陶任華。
“特麼的,這老傢夥最好是在高速上出車禍撞死。”趙青正忍不住又罵了起來,他心裡邊恨不得沈萬林出車禍掛了,但他顯然沒想過自己去搞那種極端的手段,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眼前的情況也不適合那樣做。
就在趙青正因為生氣而失態,不停地咒罵沈萬林時,此時的沈萬林已經在黃原通往定海市的高速上。
督導組在前兩天離開了江州,當前在省內的另一個地級市,定海市。
定海市名字裡有一個海,但並不靠海,反而是群山環繞,境內以山地丘陵地形為主,在江東省內,其經濟發展程度位於中上遊,轄區戶籍人口近六百萬,比關州市這樣的小地市好.上太多。
從黃原市到定海市的距離約有200公裡,需要2個多小時的路程,沈萬林傍晚五點從黃原市出發,七點多的時候到達了定海市賓館。
督導組組長陳從貴聽到沈萬林過來拜訪時,眼裡露出一絲異色,隱隱又猜到了什麼。
陳從貴思考著,一旁彙報的侯益東等了一會,見陳從貴還沒決定要不要見沈萬林,沉不住氣的他問道,'
組長,您要不要見那個沈萬林?”
陳從貴回過神來,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道,
“算了,不見。”
陳從貴考慮問題的出發點跟之前一樣,不想和地方乾部有太多的私下接觸,但侯益東卻是沒想那麼多,見陳從貴不想見,侯益東不由多說了一句,“組長,
我看那個沈萬林還是坐輪椅過來的,他這個樣子還特地來拜訪您,不見的話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陳從貴怔了一下,“沈萬
林坐著輪椅?”
侯益東點頭道,“
是啊。
陳從貴神色有些疑惑,心想他並沒有聽說沈萬林腿腳不方便嘛,怎麼還坐起輪椅來了。
心裡有些納悶,陳從貴突然改變了主意,“
那就請他來見一見。”
侯益東點了點頭,很快就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沈萬林坐著輪椅來了,一進入房間,沈萬林便做出一副費力起身的姿態,一邊道,“陳組長,實在是不好意思,大晚上過來叨擾您。”
陳從貴瞅了瞅沈萬林的樣子,看出對方不大像是裝的,及時上前道,"萬
林同誌,你腿腳不便就别亂動了,坐著就好。
沈萬林也不怕自己揭短,歉意道,"陳組長,
讓您見笑了,我得了前列腺癌,剛做完手術沒幾天,現在傷口還沒徹底癒合,沒法站。”
陳從貴神色古怪,嘴裡表達著禮貌性的關心和問候,道,"萬林同誌,
身體要緊,你既然生病動了手術,那就應該在醫院好好靜養,怎麼還亂跑呢,這可不利於身體康複。”
沈萬林苦笑,”陳組長,我是迫不得已,但凡能躺在病房裡好好休息,我也不想這樣來回奔波。
陳從貴瞄了沈萬林一眼,“萬林同誌,
聽你這麼說,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來找我?”
沈萬林點點頭,道,”
陳組長,不知道您還記得那田旭的案子不?”
陳從貴點頭道,”
當然記得,田旭打了我們督導組的人,這事才沒過去多少天,我就算記性再不好,總不可能連這事都忘了。
沈萬林接著問道,"陳組長,那不知道您是否清楚田旭已經被達關縣局抓回來了?
"
陳從貴不動聲色地看著沈萬林,心說這事還是他幫的忙,他又如何會不知。
心裡想歸想,陳從貴看著沈萬林緩緩道,“
萬林同誌,關於田旭的事,達關縣的同誌已經跟我們通報過了,據我瞭解,對田旭的審訊正依法依規進行。”
沈萬林眨眨眼,然後道,”陳組長,就怕對田旭的審訊最終會因為各種各樣的阻力而進行不下去,案子最後也有可能不了了之。
聽了沈萬林這話,陳從貴微微皺了下眉頭,"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