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手持環首刀,額頭冒汗,看著這群來回在場地間奔馳的騎兵,咬牙切齒地道:“殺上去!”
他身後的許傢俬士立即高吼一聲,各執兵械以許褚為中心,開始向著那些騎兵迎了上去。
好在軍寨中還有一些掩體作為遮擋,而且對方的騎兵數量很少,己方的人十數倍於敵軍騎兵,不然不論荊州軍和許氏宗族的私兵做什麼努力,都是白費。
終於,許褚看準時間,猛然從掩體後面躥了出去,他龐大的身軀在突然行動下,爆發力極強,異常靈活。
他縱身一躍,將戰刀高高舉起,對著一名剛剛從他面前奔過的騎士用力一刀劈了下去。
環首刀直接剁在了那騎兵的兜鍪上,將他的天靈劈開,腦漿子濺射了出來。
許褚一刀擊殺騎兵,又乘著後續的騎兵沒有趕上,快速的躲避進了一處掩體中,以防止那些騎兵再次從後面突襲他。
而典韋也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憑藉著掩體的優勢,乾掉了兩名騎士。
其他的士卒們也紛紛向典韋和許褚學習,采用靈活的戰法,活用營寨內的掩體,對往來的騎兵進行突然襲擊,但可惜收效甚微。
普通士兵著實是沒有典韋和許褚這樣的手段,若是不能以極快的手法和爆發力尋隙消滅對手,那就會瞬間被敵軍的騎兵陣勢所夾裹,不然便是被紮成肉串,或是被砍為肉糜的結局。
不遠處,魏延看著幽州騎兵在己方的陣營中往來縱橫,急忙護持到劉琦身邊,並讓弓弩手和大盾兵牢牢的護持住劉琦。
幸好己方的人數很多,敵軍的騎兵一時半刻衝不到他們的面前。
但是……
“府君,若是這麼打下去,便是真的將這一千騎兵消滅了,恐怕我軍也是傷亡慘重,得不償失!”
劉琦眯起了眼睛,用手靜靜的敲打著膝蓋。
“放心吧,用不了一時三刻,便是對方為此付出代價的時刻了!”
以魏延為首的一眾人等聽到劉琦如此肯定的話語,一直緊張的心頭也不由略感放鬆。
不錯,劉府君算無遺策,屢戰屢捷,乃是當世少有的少年英傑。
府君什麼時候犯過錯?有他在,公孫越最終一定授首!
荊州軍的將士,此時此刻,都抱著一種對劉琦盲目的信任。
不論目下的形式有多危險,但他們就是相信劉琦一定會為他們解決難題。
這就是古人時常犯的錯誤,對個人能力的盲目崇拜。
這對個人而言並非好事,但對於一個團體而言,卻非壞事。
當一個領袖在軍中逐漸有了無人可比擬的話語權之後,他的一言一行,就可以盲目的帶動三軍的士氣撫慰人心,即使有時候他的言論再令人感到無語可笑,但隻要是他說出來的話,大家就會無條件的信任。
隻有他不倒下,這個軍隊的核心就不會倒下。
有些盲目崇拜的意味。
劉琦適才所說的話,像一隻強有力的強心劑一樣,重重的打在了將士們的心坎內,令他們全員都振奮了起來。
但劉琦的這番話,場中卻有一個人心中沒底。
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說實話,此刻他的賭注,都是在别人的身上,一個是李通,另兩個是劉岱和鮑信。
他在賭,他在賭這兩個人一定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率兵趕到。
不是他劉琦相信這兩方的為人,而是劉琦在賭他們的人性。
李通需要劉表的鎮南將軍,假節的名義,代天子敕封給他軍職,讓他得以名正言順。
劉岱畢竟是劉繇的兄弟,他的親弟此刻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今黃巾軍在兗州肆虐,劉岱若是放了自己鴿子,一旦拿不下公孫越,他和鮑信更難返回兗州,劉琦賭劉岱不敢拿自己的基業冒險。
雖然這盤賭博劉琦很有自信,但在這臨戰之際,他的心中實際還是有些打鼓的。
萬一李通和劉岱,鮑信不是正常人怎辦?那自己這一次可就真的虧大發了!
但話雖如此,劉琦卻依舊要在所有的軍卒面前表現出絕對的自信。
即使他真的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不能露出一絲絲的慌張和不確定感。
這是為人主者的責任,也是他們必須要獨立扛在肩膀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