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觸照本宣科地答道:“南陽郡雖然是劉府君轄境,但眼下諸州形勢漸亂,二袁與其附庸儘皆猖獗,更兼各地黃巾勢起,相國之意,是請奏陛下在各處派朝廷軍隊,協助地方郡守駐守,以防不測,南陽郡乃是天下正中,亦龍興之地,蘊我大漢氣運,不可不慎防之也,故派遣牛大都護率數萬甲士前來,駐軍在此以防不測。”
劉琦恍然的點了點頭,道:“不想這竟然是相國的一片心意,如此看來,倒是劉某人適才出言無狀了,那敢問使者,大都護的意思,是想將兵馬駐紮在何處?”
“大都護驅走袁術之後,我軍便就地駐紮於宛城便是。”
“什麼!?”
這一下子,不僅僅是魏延,包括典韋、黃忠等人在內,全都憤怒了。
“宛城乃是南陽郡治所,爾等若要駐紮在宛城,卻讓我們到哪裡去?”蔡瑁一臉陰沉,狠狠的瞪視著程觸。
程觸根本就不看蔡瑁,牛逼哄哄的樣子很是讓人憤慨。
他繼續道:“至於整個南陽郡自宛城以北的口賦算賦,包括博望、輝渠等地的賦稅,皆由大都護支取用以為軍需……”
典韋邁步而出,對劉琦道:“府君,還是讓某宰了他吧?”
程觸畢竟是西涼軍出身,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無視典韋的威脅,而是很冷漠地對劉琦道:“殺某容易,但若是惹惱了大都護,怕也是劉府君承受不起的!”
劉琦淺淺一笑,站起身道:“姿事體大,非我一人所能決斷,嚴君現為荊州牧,鎮南將軍,執掌南境軍務,我當需書信稟明嚴君,才能敲定此事。”
那程觸道:“敢問劉府君大概多久能夠敲定此事?”
劉琦輕輕的一挑眉,想道:“不會太久,本月之內,應就能給大都護答覆。”
程觸道:“那末吏便先行回返,向大都護稟明此事,然後靜等府君訊息。”
劉琦一伸手,道:“且為使者安排飯食,吃飽之後在請他回去。”
程觸也不客氣:“那就多謝府君了。”
待他走出帳篷後,劉琦的帥帳內,便猶如炸了鍋一樣的喧鬨。
魏延第一個道:“府君,為何如此縱容於他?西涼軍雖強,我等卻不懼!”
蔡瑁似乎也是被西涼軍的傲慢給氣到了。
不過細細想來,他本來脾氣就挺大的。
“府君,西涼軍再強,也不過是四萬之眾,騎兵雖多又有甚懼,我荊州地界離南陽近,征調十萬可用之兵,以荊州目下之力也不在話下,與他硬拚又能如何?”
典韋,張任,黃忠等人亦是拱手道:“府君,某等願戰!”
但劉琦並不說話,他隻是輕輕的抬起了一根手指,道:“等。”
“等?等什麼?”
劉琦看向張允,道:“等張校尉麾下的斥候將訊息打探回來後再說,在沒有訊息之前,我們什麼動作都不要有,就是先跟他們拖著。”
聽劉琦如此說,張允的心不由一緊。
他急忙拱手道:“府君放心,末吏一定抓緊時日,勢必查清彼之底細。”
“有勞了。”劉琦微笑道:“公等權且下去……哦,德珪留下,我有事跟君商議。”
眾將心中雖有不忿,但聽劉琦這麼說了,也隻能將這份不忿壓在心中,然後各自散去。
劉琦伸手請蔡瑁坐下。
蔡瑁倒也是不客氣,一坐下便道:“姐丈,今日之事,彼確實欺人太甚,咱荊州勢力不弱,董卓若來咱們或許難勝,但區區一個牛輔,咱們隻要回南郡借兵,想要拿下他們也是勢在必得!”
劉琦笑道:“我們的對手是賈詡,不是牛輔,切不可輕舉妄動。”
“姐丈如此推崇這個賈詡,他到底有何厲害之處?還至於非將他的底探查的明白不可?”蔡瑁很是疑惑。
劉琦不想跟蔡瑁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他留下蔡瑁不是為了商討這件事。
“德珪,且不說賈詡,我隻是想問你,若是沒有西涼軍前來攪局,咱們此番拿下南陽郡後,你覺得你蔡氏和我劉氏的日子,今後就好過麼?”
蔡瑁聞言一愣。
此言何意?
劉琦見蔡瑁發呆,遂出言提醒他道:“德珪,你蔡家目下乃是嚴君在南郡的第一臂助,也是我荊州的第一宗族,君又是我的妻弟,蔡氏是我最為依重之人,隻是……若是南陽郡的那些郡望也摻和進來,咱們日後又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