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也捨不得白花花的銀子,“太太,這些禮物還回去就是了,但銀子是表太太送您的,您留著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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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潔瞥了喜兒一眼,“她第一次送的銀子,我自然是要留著,可第二次送的我再留著,那她背地裡指不定要怎麼傳我貪錢。别廢話了,麻溜收拾好,省得我看了心煩。”
與此同時,安芷走到了她自個的院子。
她停在假山邊上,看著一排十幾盆蘭花,每盆都是她精心栽培的,送哪一盆她都肉痛。
最後,她看向裴闕送來的那盆,指著它道,“福生,你過來把這盆花抱去給太太,讓她幫我送去給何太太。”
福生從廊下走出來,他應了一聲好,便抱起花盆走了。
安芷瞅了眼福生的背影,心中還是有氣,哼了一聲,轉身時才看到杵在角落的裴鈺。
裴鈺一身青衣,因為在家裡,便沒有戴面具,和剛進安府比起來,他面色好看了些,但卻留著胡茬,越來越有市井氣息了。
安芷對裴鈺招手,“你跟我進來。”
進了屋子後,翠絲過來上茶,裴鈺站在廳裡,眉心微蹙。
安芷:“你進安府有段日子了,身份不同了,見識過那麼多低層百姓,有什麼想法嗎?”
裴鈺看著安芷,沒回答,因為他不懂安芷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不理解?”安芷抿了口茶,莞爾笑了下,“裴鈺,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縮短十年主仆協議,好不好?”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還是二十幾歲,最年富力強的十年。
聽到安芷這話,裴鈺漆黑的眸子瞬間亮了下。
他最初是因為賭氣進的安府,可這段時間下來,他每日和馬伕雜役打交道,乾的都是瑣碎事,和他過去二十年讀的聖賢書完全不同。加上安芷帶他參加各種宴會,以前他也是觥籌交錯中的一員,可以和有為青年大談抱負,可那時他隻是最卑微的下人,已經被排除在理想之外了。
其實,他早就在後悔了。
後悔他的識人不清,也後悔他的年輕衝動。
“你不是在耍我?”裴鈺謹慎問。
“你覺得現在的你,我還有必要耍你嗎?”安芷望著裴鈺,左手勾起撐住腦袋,幽幽地說道,“我這人,從來有一說一。你若不信,那就走吧,反正十年後,我也一定會放你自由。”
安芷之前是打算讓裴鈺也感受十年人下人的生活,現在是想物儘其用。
她看裴鈺眸光微閃,猜裴鈺還在考慮,便直接點出想法,“我身為女子,有太多的桎梏,許多事我無法去接觸,也無法去參與。但我又想去做,所以我要你成為我的手、我的眼睛、我的耳朵,隻要你每幫我完成相對應的事情,我就給你減少適當為仆的時間。”
這會安芷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她選用裴鈺,一來是裴鈺有身契在她手上,二來是裴鈺有這輩子都改不了的孤傲,又經曆過一次背叛,不會容易做反水的事,她可以用一用。
裴鈺看著安芷,他突然感覺眼前的安芷有點陌生,大膽又滿腹算計,讓他有種驚豔的同時,又感到後怕。
回想到從他帶安蓉來退婚後,安芷似乎變了一個人,好似……鮮活了不少。
他打量著安芷,心中開始盤算,“你先說說,要我幫你的第一件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