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素來是舉一反三的聰明人,當即道:“屬下這就親自交代下去,務必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日複一日,溫婉的肚子漸漸大起來,八個月的時候,肚子大的突然,她站在地上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到,
太後和秋韻擔心的不行,“你這樣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如何還能照顧陛下,
聽話,從現在起你就好生歇著,陛下就讓下人來照顧,
你若是不放心,讓東陽和元英照顧陛下,留下輕羅和流螢在未央宮裡照顧你,
無論如何你身邊都不能沒有人,
阿婉,你肚子裡是阿淵的孩子,他如果醒不來,那這就是……”
“不可能!”
太後的話被溫婉強勢打斷,“我說了我能救他,就一定能救,
母後,你不相信我嗎?”
“相信,母後當然相信。”
太後雖然這麼說著,但其實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趁著溫婉不在的時候找禦醫給謝淵渟看過,甚至為了避免走漏訊息,他找的是已經從禦醫院榮退的陳禦醫,
後者當著太上皇和太後的面說過,“陛下六脈儘斷,能保住性命已是奇蹟,
除非皇後孃娘真的能起死回生,否則,醒來的希望非常渺茫,迴天乏術。”
陳禦醫一生正直,與靖北候府私交甚篤,他的話,太後是信了的,
她現在隻希望溫婉能夠安然生下腹中的孩子,至於謝淵渟,她當然也希望對方是能醒過來的,
但也已經是儘人事,聽天命了。
守了謝淵渟一個月,溫婉肉眼可見的憔悴起來,整個人瘦的脫了相,唯獨肚子圓圓的鼓著,看著駭人的緊,
秋韻看的心疼,斟酌半晌,才狠心道:“阿婉,你的心情娘能理解,不瞞你說,當初你父親身亡的時候,我是想好了為他報仇後就追隨他而去的,那時候你是怎麼勸我的?
現在陛下還活著呢,有朝一日他若是醒來,看到自己拚命救下來的人變成如今的模樣,
陛下心裡會作何感想?
就算不為你自己,為了陛下和腹中的孩子,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
你現在不僅是謝淵渟的妻子,還是天玄的皇後,腹中孩子的母親,阿婉,你沒有資格苛待自己的。”
秋韻的話理智的紮心,太後聽著都有些不捨,可她也很清楚,秋韻的話是對的,
如果讓溫婉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生孩子的時候溫婉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所以她沒有阻止。
兩位母親的苦口婆心並未讓溫婉善待自己多少,讓她有反應的是陸翊帶回來的訊息,
陸翊是跑進未央宮裡的,氣都沒喘勻,就將一道摺子遞給溫婉,
“事關重大,皇後孃娘請自己看吧。”
經過華姝的人整理的情報很是清晰明瞭,上面寫的很清楚,
從來就沒什麼祖孫情深,西楚太後讓楚玉京嫁給謝淵渟,隻是為了通過楚玉京控製謝淵渟,
之前是為了靖國軍的兵權,後來是為了天玄的助力,
最終的目的不過是利用謝淵渟這個親外甥去傷害西楚皇這個舅舅,
在西楚太後的設想裡,西楚皇與楚琳琅姐弟情深,對謝淵渟這個外甥定會投鼠忌器,
一旦西楚皇為了謝淵渟縮手縮腳,被謝淵渟纏住手腳,
西楚太後和楚玉京的父親就會趁機給西楚皇致命一擊,奪得大權,推西楚太後的親子上位。
在西楚太後的計劃中謝淵渟從始至終就是被利用的棋子,他甚至什麼都不知道就要與自己的親舅舅為敵,無論他和西楚皇誰勝誰負,謝淵渟都會是最終的輸家。
“好一個西楚太後!”
溫婉將摺子死死地握在手心裡,面色陰沉的可怕,
陸翊嚇的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卻聽溫婉喑啞的聲音道:“拿筆墨來。”
一旁伺候的元英連忙拿了筆墨放在桌上,而後扶著溫婉過去,
幾人都以為他要寫什麼重要的東西,卻見溫婉筆走龍蛇寫了一道,“……食譜?”
“交代下去,讓小廚房日日按照這上面的準備三餐。”
溫婉說完,又伏案開了一張方子,“讓輕羅拿著這張房子去濟世堂抓藥,抓十服藥,從現在開始到十月十五,每隔三天一服藥,本宮若是忘了,你們記得提醒。”
“這是,食補的藥膳和安胎藥?”
元英喜極而泣,“屬下這就去。”
溫婉一身醫術令人稱讚,可架不住她自暴自棄根本不願意照顧自己,
就連禦膳房準備的安胎小食也不吃,這一個月以來,幾乎就靠著太後和秋韻親自送的食物續命,
好不容易看到溫婉肯用膳食和安胎藥,元英簡直要感動哭了。
溫婉卻冷冷道:“藥膳讓輕羅做,安胎藥讓畫屏去煎藥,槐序和陸嘯給你們打下手,期間過了第三個人的手就不要再送到本宮面前了。”
元英愕然的應下,出了未央宮和槐序一說,後者臉色大變,
“你是說,皇後孃娘這一個月從未碰過禦膳房送來的膳食和禦醫院送來的安胎藥,
還不讓新的藥食過第三個人的手?”
元英點頭,“沒錯,禦膳房送來的菜都讓我和流螢她們吃了,
禦醫院送來的安胎藥也倒進了恭桶裡,
若不是太後和秋將軍,溫國公夫人來的勤快,我都擔心皇後孃娘是在鬨絕食,
肚子裡還揣著兩個小主子呢,這樣下去可怎麼撐得住?”
槐序臉色難看的僵在那裡沒接話,半晌,他忽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迎面走來的東陽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你又欺負他了?”
他的話是對元英說的,四大護衛唯有元英一個女孩子,東陽幾個未免都護著她,
元英性子冷冷清清的,可是和幾個同伴在一起也偶爾會調皮一下,
性子沉穩的老好人槐序就是她惡作劇的對象,東陽看到槐序自打耳光還以為元英又捉弄他了。
元英連忙搖頭,“我太冤了,我也嚇了一跳好嗎?”
東陽半信半疑的看向槐序,眼神詢問他“是這樣嗎?”
槐序答非所問,“我們太粗心了,陛下重傷臥床,我們這麼多人在,竟然還讓皇後孃娘在自己到底地盤上還活的戰戰兢兢的,我們太失職了!”
槐序的自責與愧疚掛在臉上,東陽都懵了,“不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就失職了?”
元英一臉茫然的將之前的事情與東陽說了出來,
東陽怔然片刻,當機立斷道:“禦膳房和禦醫院裡一定有問題,
這件事你們先别聲張,待我秘密稟過太上皇和太後再做定奪,
至於皇後孃孃的安胎藥和膳食,就聽她自己安排,你們也上心一點,萬萬别讓人鑽了空子。”
謝淵渟在宮宴上遇刺本就是他們警戒不到位,溫婉盛怒之餘卻也隻處置了一個周鼎坤,
沒有遷怒他們這些下屬分毫,東陽心裡也是有愧的,
謝淵渟的傷勢他們幫不上忙,如今能做的,就隻有維持好朝堂上的穩定,保護好溫婉了,
溫婉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萬事難贖其罪。
“我明白,但是禦膳房和禦醫院送來的東西怎麼辦,要停了嗎?”
元英一直守在溫婉身邊,反倒忽略了溫婉的異常,
聽到東陽和槐序的話,她才反應過來,溫婉這一個月來那般舉動,不是鬨絕食,而是不能吃,
元英頓時愧疚的不行,急著想做點什麼能彌補自己的疏漏。
東陽卻果斷道:“不可,這時候停了禦膳和安胎藥定會打草驚蛇,
還是保持原狀,替皇後孃娘處理的乾淨些,莫讓人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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