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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一個正常家中該備的?
也不像是學生居住的地方。
她果然有問題。
女孩兒一進門就跪倒在放在客廳正中的靈台前,自顧自地流著淚。
她的淚無聲無息,搭上蒼白瘦弱的身形,看上去可憐極了。
她燃了三根香,把插進香爐裡後,漸漸脫了衣服。
衣衫褪去後,我不由驚訝。
女孩兒身上全是帶血的繃帶。
每一寸皮膚都纏了個遍,有些繃帶看著時日已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藥味混雜著化膿的臭味。
女孩兒解開手上纏著的繃帶。
隨著繃帶緩緩滑落,我看到她手掌表面的皮膚已經缺一塊少一塊的了。
紅白交織,白骨依稀可見。
女孩的小指隻剩下一小節白骨在外。
我有些驚訝。
帶著這樣的傷,她竟然能若無其事地去上學。
我驚訝之時,看見女孩拿起小刀,細心地颳著自己手指上的肉。
一下,兩下……
她似乎是很熟練。
咬著唇,忍著疼,把無名指的肉和骨分離開來。
她小心翼翼地把肉從手上切斷,隨後放到香爐前的火盆燒掉。
至於流下的血,她也沒有浪費,都灑進了香爐裡。
做完這些,她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幾乎透明瞭。
她將手指伸入火盆裡。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後,她拿出燒得焦黑的手指。
血竟然止住了——以這種驚人的方式。
隨著火焰越來越旺,蹦跳的火星似乎閃痛了我的眼睛。
我心中疑惑的感覺卻越發強烈。
女孩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著經文。
火盆裡的紙和肉燒完了,她才緩緩睜開眼睛,癡癡地唸叨著:“快點回來吧,爸爸……”
她是在召喚她的亡父?
女孩唸完,便站了起來,周身縈繞著的黑氣又加重了一分。
看來心魔就和這種古怪的召喚獻祭有關。
我不明白,這女孩是從哪裡得知這種“方法”,又為什麼相信到不惜自殘。
似乎有更大的謎團等待著我去發現……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
慎重起見,我沒有露面,默默地在角落觀察她了一夜。
不過,在這之後,她舉止行為便和常人無異,也沒有什麼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待女孩睡下,我便打量起出租屋。
她租的屋子面積不大,隻有一個客廳和一個臥室。
客廳擺著的全部都是祭祀用品,臥室隻有一張床和一個小桌子,放著兩張黑白照。
一男一女,應該是女孩的父母。
父母雙亡,也難怪她會誤入歧途。
我沒有再找到其他有用的資訊,隻好趁她睡著,將她的手機摸走。
我徑直去了研究所。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研究所內,也就隻有霍元恒在值班了。
想起最初見面,他就在嗦泡麪。
我看著他的小身板,莫名覺得有點可憐。
霍元恒跟冥司簽約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身份已經變幻,但他還是以前那個熬夜吃著泡麪寫代碼的小瘋子。
我忍不住嘮叨了一句:“少吃點泡麪,注意身體啊。”
霍元恒不以為意:“我身體棒著呢!你大半夜來我這裡,有什麼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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