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心行雷霆事,方為天下正途!”黑衣僧笑道,“富貴,險中求!”
“太狠了!”道靜訥訥道,“這也太狠了!”
“無毒不丈夫!要成佛,先成魔!”黑衣僧人咧嘴一笑,低頭再次撕咬起手中的羊蹄,面目猙獰。
“師弟!”道靜咽口唾沫,“你所圖為何?”
“好玩!”黑衣僧抬頭,“多好玩呀!”說著,邪魅一笑,“一人挑動天下,群雄玩弄於股掌之中,多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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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又在中都停留幾日,巡視淮西總管府衛所。
淮西是大明起家之地,淮西人又英勇善戰,駐紮在中都鳳陽,是大明招之可戰的有生力量。
還好,此時軍衛還未腐敗,軍丁入則為民,出則為兵,滿是肅殺之氣。
而後又巡視糧倉,視察田畝水利等事。
幸好大明中都,雖有些拘於形式,但總算政治清明。
否則萬一有百姓頂著大誥告狀,那不用老爺子,朱允熥也要在鳳陽殺個人頭滾滾。
巡查一番之後,皇太孫朱允熥禦駕啟程,去往淮安。
淮安在鳳陽東面,其實相距不遠。
元朝末年為淮地大鎮,乃是北方通往高郵,揚州的屏障。
不出數日,朱允熥已進入淮安境內。
淮王朱允炆攜淮安知府,知州,軍衛指揮使等人出城三十裡相迎。
如朕親臨皇命旗牌之下,眾臣叩拜呼聲震天。
馬車車廂中,朱允熥微微睜開雙眼,冷冷的向外一瞥,目光落在群臣最前面,身著金龍王袍的朱允炆身上。
“其他人散了,宣淮王進來!”
王八恥領命,站在馬車外,“皇太孫有旨,其餘臣工且去辦差,隨後召見,淮王殿下與皇太孫殿下同車進城!”
淮安官員們有些詫異,皇太孫連面都不露,他們也就沒有目睹天顏的機會了。
而朱允炆也在微微錯愕之後,拎著袍服,跟隨王八恥登上馬車。
“王爺慢點!”王八恥笑著虛扶。
朱允炆看著這個以前對他畢恭畢敬的奴才,而今的皇太孫貼身太監,微微一笑,“王公公,有勞了!”
“您折煞奴婢了!”王八恥雖這麼說,但言語之中,並未有多少誠惶誠恐之意。
等朱允炆進入皇太孫馬車,王八恥轉身,看著隻能跪在護軍外的淮王奴婢等人,冷冷一哼,頗為快意。
朱允炆小心的進入馬車,對正在閉目養神的朱允熥叩拜,“臣,朱允炆,叩見皇太孫殿下!”
“來了!”朱允熥睜開雙眼,神態溫和,“許久未見,二哥倒是胖了!”
“臣,無所事事,心寬體胖!”
“孤倒是瘦了!”
“殿下忙於國事,日理萬機!”
“嗬嗬!”朱允熥笑道,“二哥,比以前善於言談了!”說著,對車輛裡的侍衛說道,“給淮王看座!”
“殿下面前,哪有臣的座位!”
“坐吧!”朱允熥直視他,“你我一父兄弟,此地又沒有外人!”說著,微微一笑,“你就藩之前,孤還和你和其他幾個兄弟一起吃過飯,怎麼現在反而生疏了!”
“君臣大禮,臣不敢僭越!”
車駕緩緩前行,朱允熥在寶座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開口,“在淮安過得可還好?”
“天家子弟,榮華富貴,談何不好!”朱允炆笑道,“臣,性子喜靜不喜動,每日讀書寫字,遊山玩水倒也快活!”
朱允熥點頭,“嗯,孤還以為二哥在此地,待得有些寂寞了呢?”
朱允炆心中一緊,肅然道,“殿下,何出此言?”
“二哥,你當真無趣,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倒較真了!”朱允熥笑道,目光轉向窗外,“孤也當父親了,太孫妃給孤生了個嫡長子,皇爺爺取名六斤!”
說著,又歎一聲,繼續笑道,“你是沒看到,皇爺爺那高興的勁兒。
一個勁兒的年到嫡重孫,生下來就封了吳王。
嗬嗬,說起來,孤都感到吃味兒了!”
嫡長子,嫡重孫!
這兩個詞,聽在朱允炆耳中,十分刺耳。
他敗就敗在,這先天的身份上!
許久不言,後開口,緩緩問道,“殿下,皇祖父,身子可好?”
“大體還成,每日酒肉不少不了!”朱允熥笑道,“就是,皇爺爺到底是年歲大了,身上又多是早年舊創。
晚上睡得少,也睡不好。
”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來朱允炆一眼,“二哥,你也是皇爺爺的孫子,往日種種都過去了。
無事,多給皇爺爺上摺子,說說話!”
瞬間,朱允炆眼中有淚光閃動,“其實臣,無時無刻不在惦記皇祖父!”
“皇爺爺用心良苦,咱們做兒孫的,有孝心就要說出來!”朱允熥開口道,“不然,以後想說”
說到此處,朱允熥挑開車簾,話鋒一轉,“要不,孤討個特旨,帶你回京住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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