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先生,降、降吧?”公孫器哈著冷氣,止不住地裹緊袍甲。
剛巧旁邊有士卒氣絕到地,隻說了一句,公孫器立即跑過去,和諸多的河北士卒,瘋狂搶著襤褸的袍甲。
太叔望痛苦地閉上眼睛。慘像橫生,已然是必死之兆。
“渝州王和九指無遺,分三層兵力分割,已無迴天之力。除非,天公能長了眼睛,將這雪山削去,將這凍雪化去
原先還指望,到了雪山能有穿越的道路。但沒有,便如胡王蓋公所言,莽莽的雪山,是死絕之地。
“放箭!”常四郎披著厚厚的袍甲,臉上沒有任何憐憫。在他的旁邊,白鬍子老謀士也抱著袍袖,仰著頭,一雙眸子深邃莫測。
另一處方向,晁義亦帶著人,穿著運送來的冬甲,面容帶著解恨之意。無數的西蜀士卒,也隨著士氣動容。
“替我西蜀忠魂報仇!”晁義振臂。
“殺!”西蜀將士,紛紛怒吼起來。
……
“太叔先生,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公孫器嚇得大喊。
解下了大氅,鋪在霜雪地上,太叔望緩緩坐下,仰望著天空閉目不語。
“早知,早知……我公孫器,悔不該聽你之言!誤我,鼠輩誤我!”公孫器聲音激動,連著喊了幾聲之後,居然棄了寶劍,踉踉蹌蹌地往渝州軍的方向,請降而去。
“那是誰?”聽見請降的聲音,常四郎回過了頭。
“主公,是公孫器,和他的幾十個親衛
“河北盟主公孫器?這小矮子,終歸是被人耍了常四郎有些好笑,“他老子背刺了我,他當知道,我說過了什麼。仲德,你可還記得?”
“燕州公孫氏一脈,要死絕。再者,公孫氏經營燕州太久,留著公孫家的人,對主公的大業,極為不利,我建議立即殺死
“聽仲德的常四郎點頭,“傳令下去,不用管他,直接讓步弓營射殺
……
“吾公孫器,公孫祖之子,渝州王……吾願降!此後,甘心歸附渝州王,牽馬養馬,抗擊柔然——”
漫天的飛矢,從不遠處齊齊拋落。
擋在公孫器面前的幾十個親衛,瞬間被射死了一大半。
公孫器嚇得跪在雪地上,衝著渝州王的方向,不斷瘋狂地磕著頭顱。
“殺!”
又是一撥飛矢拔起,公孫器身中數箭,停下了磕頭的動作,倒在血泊之中。
太叔望沉默地看著,片刻,才緩緩抬起頭,遠眺著中原的方向。
最終,他一聲歎氣,再無猶豫,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
卻不曾想,身邊一個裨將急急走來,撞翻了他手裡的瓷瓶。
“太叔先生,渝州軍殺過來了!”
太叔望渾身顫抖,伸著手,摸向灑在地上的粉末。寒風呼嘯,將粉末一下子吹散。
“太叔先生,怎麼——”
裨將中箭身亡。
“太叔老狗,莫不是想吃毒自儘!”很快,在廝殺聲中,晁義帶人圍來。
太叔望咬著牙,爬動身子想去拾刀,卻不料,最近的那柄刀,被一個西蜀裨將,冷冷踢開。
“殺我西蜀忠魂,定州之虎,太叔望,所有的蜀人,都巴不得將你剖膛挖心!”
“取香!”
“上酒!”
寒風中,晁義仰頭悲喊,緩緩舉起手裡的刀。
太叔望摘去發冠,頃刻間披頭散髮,如瘋人一般,伏在地上狂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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