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德啊,為何才第一日,就讓這麼多人死去
淩蘇笑了笑,“這幾陣的民夫營,攏共萬多人,我早已經有了調換。不管是活下來,還是沒參戰的,皆是看著同鄉老友,死在蜀人的投石和飛矢下。最多一日的時間,這些民夫軍隻會對蓮城,對西蜀人,更加痛恨,亦會更加瘋狂的攻城
“當然,也可能會兵變,士氣崩碎。但我相信,主公若許諾些什麼,鼓舞一番,這些民夫軍會變得更加凶猛。等糜虎那邊迂迴,我東陵真正的殺招,便要到了
“齊德,若十萬大軍齊攻,可有機會?我等現在,調來了不少攻城的輜重左師仁焦急地問。
淩蘇搖了搖頭,“沒有。主公莫要忘了,這跛人當初在河州,可是硬生生擋了北狄的二十萬大軍。出不了奇招,正攻之下,幾乎沒有任何的機會
“唯有用計,使跛人頭尾不能相顧,方有一番機會。這也是為什麼,我執意讓主公動員山越人的原因。若是東萊士卒翻山迂迴,至少要七八日。但若是山越營,四五日即可
左師仁好像聽明白了,一時間,眉頭皺得很深。他發現,淩蘇的這個計劃,實則很冒險。
但沒有其他的辦法,正攻城關,機會渺茫。
“還請主公放心,那一萬人的糧王援軍,是我等的精銳之師。其有個名號,叫糧衛軍
“齊德,這支人馬何時入的東陵
淩蘇頓了頓,突然拱手請罪。
“不瞞主公,在開始和主公結盟的時候,便已經入東陵了
左師仁沉默了,雖然心有不喜,但終歸沒有多說。那會為了攻伐東萊,東陵三州的防線空虛,有蜀人的叛變就算了,連著這支所謂的糧衛軍,他居然也毫無察覺。
“齊德,交給你了左師仁歎了口氣。
“很快就要入夜了,無需挑燈夜戰,大軍休整一晚,明日再行攻城之舉。還請主公去營地,鼓舞一番士氣。若能造出哀兵必勝的勢頭,大事可期
……
在蓮城之上,東方敬一直默默看著。
有馬毅在,隻是這些普通的民夫軍,沒可能攻下蓮城。這淩蘇也不是傻子,為何執意如此。
“軍師,軍師!東陵人鳴金收兵了!”馬毅興沖沖地走了過來。
“甚好東方敬笑了笑。實則在心底,依然陷入苦思之中。聰明人淩蘇,卻好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小軍師,接下來可有計劃
“馬毅,你依然作為守將,指揮守城……對了,今日的殺伐,那些民夫軍可有什麼異樣?”
“並無,一點兒都不經打。左師仁這個狗夫,還敢稱天下仁名,動用肉軍衝陣
“沽名釣譽的仁,終歸藏不住的
東方敬抬起頭,看向城外的狼藉。
“淩蘇此人,善於出奸猾毒計。也明白,正攻之下,應當是希望不大。而且,這場戰事越拖,對於東陵就會越發不利
“人在絕境之時,往往會孤注一擲,用鋌而走險的計策
“便如此時的淩蘇
東方敬將目光收回,重新看向手裡的地圖。地圖是他這段時間不斷描畫的,此時墨跡未乾。
地圖上的山巒,用一些不規則的三角作為標記。在這片長長的三角之中,東方敬分明用朱墨,畫了一條迂迴環繞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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