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王定然想到了這一點,才用計離間你我。申屠家五世家將,還請主公明察。另外,渝州王送來的重禮,我一件未收,儘數在壽光城的城門外,一把火燒了
申屠冠的這副模樣,再加上這些解釋,終於讓袁衝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申屠將軍,我自然是信你的
“主公的胸襟,比先王亦不逞多讓申屠冠也神色放鬆。他最怕的,便是袁衝誤中敵人之計。畢竟這種情況下,東萊的處境太被動了。
在旁的嚴熊,悶悶地掃了申屠冠幾眼,但礙於申屠冠的威望,並不敢再說什麼。
……
內城長陽,深秋的天時,開始有了沁人的涼意。
走出府邸的劉季,婉拒了陳鵲的勸阻。
“陳神醫,我隻出去走走
“仲德先生,還請回屋靜養,若是涼了身子,恐病情加重
老謀士笑著搖頭,“早死幾日和晚死幾日,並沒有什麼差别。這個道理,當初的袁侯爺,約莫是明白的。尚能走動,還不如多做些事情
陳鵲沉默了會,終歸沒有再勸,站在深秋的涼風中,苦澀地歎了口氣。
在近侍的扶持下,老仲德踉踉蹌蹌地入了馬車。馬車往前行駛,並沒有駛向皇宮。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長陽的一個安靜小巷。
小巷最末的一戶人家,有個年輕人等在院子前,臉色平靜至極。在他的懷裡,還彆著一本泛黃的古法兵書。
等馬車到來,年輕人才知禮地走下了石階,躬身靜候。
“學生常書,拜見老師
咳了兩聲,老仲德欣慰一笑,“常書,你又忘了,你族兄幫你改了名,你該叫常勝了
“讀書時叫常書,行軍打仗之時,再叫常勝
“哈哈,不錯,很不錯
入了屋,老仲德又連咳了幾聲,面色越發地蒼白。
常勝抬頭,眸子裡透出難過。
“老師,陳神醫如何說的
“入不了冬
僅僅四個字,讓常勝沉默閉目。
“常書啊,我雖然是常家請的大先生,但整個常家,我最看好的便隻有兩人。一個是主公,一個便是你。至於常九,實屬是一件離奇的事兒
常勝點頭。
“常書,讀了幾年的書?”
“三歲半開始,再除開打仗的半年,共一十九年
“讀夠了麼?”
“書海浩瀚,我隻如塵沙
“那便不讀了老仲德抬起頭,“我尋遍了整個北地,所有世家,甚至是隱士之人……發現一件事情
“老師,是何事
“這偌大的半壁北地江山,也隻有你常書,能撐得起來
常勝沒有激動,垂著頭,沉默看著腰下的兵書。
“我死之後,你立即棄書入堂,作北渝的第一軍師,輔佐你家族兄,一統天下三十州
常勝不知怎麼回答。
“我劉仲德將死之身,又是師尊的身份,常書,你還不答應麼
“老師常勝仰起臉,聲音帶著隱約的苦澀,“我自知忠孝禮儀,老師以將死之身勸我,我常書豈敢忤逆
“好,好,好!”老仲德連喊三聲,約莫是太過激動,咳出一口血來。
“老師!”
老仲德抬頭露喜,“後繼有人,主公霸業可期。吾劉仲德,可安心去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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